杀人之心早有之
当初祝君安诊断说他中了黑白无常的毒药,而且这个毒药在他身上时间不短了,苏重锦就非常纳闷,黑白无常是她的独家研制,她又和他素不相识,怎么可能给他下毒,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别人下了毒。
这个人是谁,只有找项清啸问问才能知道。
项清啸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没有?”苏重锦提高声音,“那你身体里的毒是哪来的?”
“毒?说实话,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项清啸细想了想说,当时苏重锦给他药丸吃,他什么都没多问就给吞了,当时他以为是什么补药,现在才明白,她是给他解毒。
“那是慢性毒药,不会立即发作。”苏重锦解释说,“你武功奇高也是原因,这种慢性毒药短时间内对你不会起作用,不过等你感觉到了,那就晚了,没得救。”
“我确实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不过我想有这种能耐的没几个人。”项清啸脸色变了变说。
“你意思是高手下的?”苏重锦心里震了震,什么样的高手偷了她的毒药?
“也不一定,你都说了,那种毒药短时间内察觉不出来,也许我一时间大意了让别人有机可趁也未可知。”
“有可能。”苏重锦本来想解一下这个疑惑,可当事人竟然也是一无所知,她非常失望,似乎又掉进了一个迷雾里。
说完这些,项清啸就匆匆告辞了。
“祝君安,山寨里的内鬼抓到了吗?”项清啸走了之后,苏重锦就去找祝君安,最近山寨的情况得好好问问他。
“暂时没什么动静。”祝君安拍拍脑袋说,“不过那把飞刀我看着很眼熟,是谁用过,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好好想想,用力想,是我们山寨里的人吗?”苏重锦两眼冒光地盯着祝君安催问道。
“不确定,当初我也就比你早来山寨半个月,我熟悉的人你肯定也熟悉,你也对那把飞刀没印象,应该不是我们山寨的人吧。”祝君安摇摇头说。
“你可以问问鲁宽红药他们,也许他们认识。”苏重锦提议说。
“既然出了这种事,山寨内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还是不要声张为好,免得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祝君安摇头否了苏重锦的提议。
“说得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交给你来办,你还是多上心点早点查出结果来,山寨里有个内鬼,我睡觉都不踏实。”
“我会上心的,你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重锦为了让这出戏真实点,她晚上没回家,就睡在了东中街的宅子里。
第二天,楼南皇上完早朝,就听太监禀报说野凉山的寨主苏绣奉旨前来面圣,已经等在朝阳门外,问楼南皇什么时候有空召见,楼南皇一听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只说了句既然来了,朕也不好令她失望,然后大手一挥,立即召苏绣在乾政宫觐见。
乾政宫是楼南皇平常召见军政大臣商议军政要事的宫殿,选在乾政宫见一个山贼头目,算是给了极大的恩典,所以引路的小太监一路上对苏重锦说了一箩筐的恭维话,要是招安成功了,怎么着也得给个三品以上的大官当当,小太监深深明白巴结要趁早的道理,可是苏重锦的反应很奇怪,一路上一言不发,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悦之色,甚至还有点忧心忡忡,那模样好像不是去领赏,而是去领死。
苏重锦仍然蒙着面纱,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引路的小太监有点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苏寨主,待会见了皇上要把面纱摘下来,不然就是大不敬,这罪名可了不得,严重的得砍头,您可记牢了。”
“砍头?他舍得吗?”苏重锦的回答很无礼很傲慢。
“哟,您这话怎么说的,皇上舍不得的人多了去了,怎么着也排不上您啊。”太监听了这话就乐了,都说山贼粗鲁自大无知,还真不假。
“也是,我和你们皇上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确实排不上,一时失言,一时失言,哈哈。”苏重锦打着哈哈给自己解围。
“没事没事,当着咱家的面失言没关系,待会儿见了龙颜可别大意了。”小太监把苏重锦送到乾政宫外,就有另一名太监上来接苏重锦,也没让殿外的太监宣唱觐见,直接就把苏重锦领进了殿。
楼南皇端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下巴微微上扬看着正前方,将一个上位者的高贵和威严表现得恰到好处。
苏重锦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楼南皇,凭着感觉,她走到楼南皇的正前方双膝跪倒在地,口中着唱道:“草民野凉山寨主苏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南皇沉默了一下,用低沉又傲慢的声音问:“你就是打家劫舍为害我楼南国的乱臣贼子苏绣?”
楼南皇打量着苏重锦,只见她穿着白色精绸的罗裙,袖口绣着几朵细碎的浅绿色秋兰,发上戴着一枝蝴蝶玉簪,乌发自肩头如瀑布般垂落下来,静静地跪在空旷的大殿里,整个人看起来雅致端庄,真像一朵空谷幽兰傲立凡尘。
谁会想到谋财害命的山贼头目竟然长得这番标致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高门府院中的大家闺秀呢,楼南皇心里暗暗诧异,只是这姑娘的身量也太高大粗犷了吧,估摸着比寻常人家的姑娘高出大半个头,声音虽然轻细脆响,却感觉怪怪的。
“正是草民。”苏重锦答道。
“摘下面纱,让朕瞧瞧。”楼南皇淡淡地说。
“这……”苏重锦犹豫着。
“怎么?既然接受朝廷的招安,连真面目都不愿露出来吗?诚意何在?”楼南皇声音一沉,有些不高兴。
“是,草民知罪。”苏重锦将面纱纱徐徐摘下,露出一张秀丽的脸,正是苏重锦易容后苏绣的模样。
楼南皇微微失望,将一卷黄轴拍在桌角,对太监吴有常说:“念。”
吴有常接过来,展开,用尖细的声音大声念道:““野凉山寨主苏绣抢劫钱财无数,草菅人命,扰乱江山安宁,罪大恶极,是为谋逆,今朕用计将其诱入京中,判斩立决,为过往冤魂及我朝千名勇士讨还公道,钦此。”
原来楼南皇早有杀人之心!
苏重锦一听圣旨,顿时面如死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楼南皇,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只是楼南皇已经转身离开了乾政宫,十几名卫士从乾政殿的各个角落蹿出来,不容苏重锦反抗,手持长矛大刀将苏重锦压倒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