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墨的毒
萧君墨勒得太紧了一些,百里芷扭动着腰,希望他能松开点手,不过效果似乎有些适得其反,倒是让他以为她想挣开,搂得更紧了些。
百里芷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看到萧君墨满头的虚汗,俊眉紧锁,口中喃喃着什么,绝美的脸庞现在惨白如纸,狭长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这样的样子,让她心疼的更加无法呼吸。
明明说好了在一起的,本来就应该共甘共苦,可是现在在受苦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百里芷的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真的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原本就是孱弱的人,因为体内毒素的缘故,现在看上去更是如弱风扶柳,比起女子来更加的消瘦,手抚上他的面庞,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忍心给这么小的孩子下这种剧毒。
如果她能够知道是谁,一定要让那人尝试一下比这剧毒更加痛苦的毒,动了她的人,她可不是会任人欺负的主,温柔的抚摸似乎让萧君墨感觉都了什么,表情有恢复了平静。
只是手还是不肯松开,似乎一松开,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墨,你其实也很害怕,很孤单吧,在没有遇到我以前,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忍受着这样的苦楚,静静等候生命的流逝吗?
一想到风华绝代的他陨落,百里芷捏着自己的心口也是一阵痛苦,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将他放在了心里深处,光是想着他痛,她也会跟着一起痛。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就是看着他剧毒缠身,却依旧坚强的活着,温柔体贴地默默为她做着一切的时候吧。
百里芷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感觉,也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过了半个时辰后,萧君墨总算是睡的安稳了,百里芷才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起了身。
披了件外衫,在萧君墨的额上留下了一吻才起身走了出去,夜风带来微微的凉意,百里芷紧了紧身上的外衫,站在门口的柱子边上。
“季离,出来。”
“不知道王妃有什么吩咐?”季离一直就守在门口附近,听到百里芷的呼唤,立刻就现身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墨的。”百里芷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季离是从小跟着王爷的,不知道王妃想要知道些什么?”季离看百里芷神色凝重,也不敢随意地说笑,恭恭敬敬地说道。
百里芷眸色一凝,“我想知道墨什么时候中的毒,到底是谁在害他,你们应该有些线索的是不是?告诉我。”
听到百里芷提起这个,季离的眼底也是一片幽深,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个事情来。
“王妃,季离不想瞒你,可是这件事情还是由王爷亲口告诉你比较好,因为这毕竟关系到王爷的一些隐私。”季离后退了一步,看着百里芷说道。
百里芷瞬间明白了些什么,都道帝王无情,果然是这样吗?
古代的皇权总是这样的,为了自己无上的权利慢慢地沉溺,最后不可自拔,犯下,无法饶恕的罪孽。
“行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百里芷说完转过身去,推开门回到了房内。
身子刚刚躺下,就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虽然还略带沙哑,可是却是明明白白的萧君墨的声音。
“芷儿,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灼热的呼吸在耳畔,带来丝丝的痒意,可是她却顾不得羞涩了,转身抱住萧君墨惊喜道:“你醒过来了?”
对于百里芷的主动大胆,萧君墨也有些意外,这次醒过来,芷儿似乎变了。
不过这种变化是他所高兴的,不再多说些什么,主动搂住了百里芷的腰,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口中喃喃道:“芷儿,我的芷儿。”
百里芷也主动抱住了他的头,凝视着床尾,慢慢开口道:“能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怀里的脑袋点了点头,随后转过了身子,揽住百里芷的头,让她的头紧紧靠在他的臂膀里,给人安心的感觉。
那年他才六岁,已经初露锋芒,小小的年纪却已经学富五车,斗得朝中的学子一个个都抬不起头来,那个时候的他太傲了,不懂什么叫圆滑世故,一切都想着要随心所欲。
多少的学子被他击败,随后丧失了信心,辞官归故里,父皇他表面上很高兴,他说了一句虎父无犬子,于是为了讨他欢心,我开始不断地去钻研那些苦涩得文字,想着得到父皇得一句夸奖,几遍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出色的表现的确是让父皇高兴了,他高兴地赏了一块极为珍贵的玉佩给他,自从带上玉佩后,他的身子越来越差,不再能出现在父皇的面前,每日只是在府中养病。
起初的时候有母妃陪着,照顾着,还没有人敢动他,可是那一天,母妃却被赐死了,理由是什么,她暗中对父皇下诅咒,真是可笑,母妃明明那么爱父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父皇却什么也不听,将母妃处死了,母妃死后,他也就不再有任何的威胁了,不过父皇却有些担心,于是早早地封了封地给他,却是最穷困的极北之地,哪里基本是寸草不生的穷乡恶水之地。
这样一来,他就能高枕无忧地做他的皇帝了,没有人能够妨碍到他,他以为他迟早会死在那里,没有想到的是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在三年内将那极北之地变成了国内最为富庶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他,他也不再心存良善,这个时代对别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于是那以后,朝廷暗处和他的争斗就越来越厉害起来,他一年到头遇到的刺杀多如牛毛,根本就数也数不清。
他依旧好好活着,本来不愿意再害了别人,打算终身不娶的,可是他遇到了他命中的克星,只想将她拉拉抓紧,根本就不愿意松开丝毫。
“芷儿,你愿意陪我下地狱吗?”萧君墨墨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百里芷,眼里得深邃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能感觉到得只有那份真挚。
“傻瓜。”百里芷敲了敲他的脑袋,“我只愿负尽天下不负你,这天下与我何干?”
萧君墨哭了,看起来哭得很绝美,带着梨花带雨的感觉,身为一个男人,应该一生只有那么一次动人心弦的落泪吧。
百里芷紧紧抱住他,紧的像是要捏碎他一般,萧君墨也是,两个人紧紧相偎着,一夜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