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追男，隔层纱？
三个人躺在床上。
李曦平躺在中间，并且强烈要求白以幻和谭小梦面对面躺着，当他的“墙”。
谭小梦捂住李曦的眼睛，轻声说，“睡吧。不许睁开眼睛咯。”
李曦乖乖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们不许走开，要一直这样睡在我身边。”
谭小梦叹了口气：“好……”
白以幻侧躺着，眼神漠然看着谭小梦，谭小梦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她瞪了一眼，对白以幻说，“不许看我，睡觉！”
白以幻没说话，居然真的闭上了眼睛。
谭小梦一愣，心想着睡觉睡觉，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又闭上，又睁开。
白以幻侧躺的样子，让她的心不自觉加快了节奏，她猛吸了几口气，却见白以幻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吸了一半的气就这么生生噎在喉咙里，“你、你怎么又醒了？”
白以幻换了个姿势，把胳膊枕在头下面，静静审视着她，“你呼吸声这么急促，我还以为你出什么问题了。”
谭小梦只觉得一股血冲头，小脸立即涨红，“我不习惯左侧卧，胸闷。”
白以幻挑挑眉，“没错，你喜欢大字型。”
谭小梦没明白什么意思，白以幻已经坐了起来，“手机，拿来。”
谭小梦一愣，“你要我的手机干什么？”
“拿来。”
谭小梦把枕头边的手机递给他，白以幻关掉半夜一点的闹钟，还给谭小梦，“每天都在半夜定闹钟，你想做什么坏事？”
谭小梦想了想，蓦然心虚地捂住了嘴巴，“可是、可是我没有听见啊……”
白以幻瞥了她一眼，“当然，如果你听见了就不会劳烦我每天半夜起床给你关闹铃。”
谭小梦惊呆了。
白以幻下床走到她身边，“你去那边睡，右侧卧。”
谭小梦呆呆看着他。
站在床头灯昏黄灯光下的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短裤，看上去身材好棒，好想抱住。
立体的五官，黑沉的眼眸在夜晚的时刻失去了以往的冷漠与犀利，低沉磁性的声音格外好听。
“喂。”
白以幻看着她发呆，一手按在她肩上，“愣什么，快去。”
谭小梦喉头紧了紧，神差鬼使地说，“嗯……等等。”
白以幻看着她，叹了口气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
谭小梦吞了吞口水。
“做我男朋友。”
呼……居然说出来了。
老人不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么？
白以幻至少是不讨厌她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关心她？
今天晚上还到MXC等她……如果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位高冷大神探何必这么做？
白以幻看似表情没有变化，瞳孔却一瞬间放大了。
那是他的微表情。
他站在地上，她坐在床上，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
钟表滴答滴答地响，谭小梦的脸越来越红。
“抱歉，不能。”
谭小梦一瞬间僵住：被拒绝了……
果然还是，表白失败了。
想想林丝如的话，说的没错：她不会打扮，不化妆，为了跑新闻可能一周都在穿同一件衣服。
像白以幻这么讲究的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这么一分析，果然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啊。
谭小梦从床上走下来，呵呵笑了一声，“我觉得，还是地板比较舒服哈，我去外面睡。”
谭小梦逃一样地跑出了白以幻的卧室。
匆匆铺好被褥，躺进自己的小窝里。
“呵呵，睡觉吧。要等26岁才能转运。”
……
白以幻站在窗边，独自看着窗外夜色。
下雪了。
映着玻璃，他的眼中忽然出现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怯生生地问他，“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男朋友？”
他看到了自己蓦然放大的瞳孔。
啊，原来那是他的第一反应。
白以幻轻轻叹了口气。
谭小梦，我们两家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我对你……也只能对你怀着歉疚之情，弥补之意。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会恨我入骨，甚至再也不想提起我的名字。
而在这天来临之前，我要做的就是倾尽全力保护你。
*
谭小梦一夜都没有睡着，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因为实在太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以幻因常年训练有素的生活而起的很早。
难得的是，谭小梦没有睡成大字型，而是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窝在地上。
白以幻看了她一会儿，去洗漱干净，回来时，谭小梦几乎把膝盖窝进了肚子里。
白以幻看了一眼窗外，雪下了一夜未停。
他终于弯下身准备把谭小梦抱进他的卧室里，可是还没等抱起，她就蓦然睁开眼睛，有点迷惘地看着他。
白以幻动作顿住，却没有抽手，“早安。”
“早、早安。新年快乐。”
谭小梦呆呆窝在他怀里，紧张地看着他。
白以幻把她放下，站起身，“去我屋里睡吧，客厅有点冷。”
谭小梦眼圈黑黑的，肿肿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她抱起被子，看了白以幻一眼，快步走进卧室里关上门。
床上，李曦还睡得正熟，她走进去，钻进白以幻的被窝了。
他的床好暖，好软，好干净。
还有点洗衣液香香的味道。
谭小梦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又睡了过去。
如果神经大条也是一项长处的话，那么她在这个领域里一定名列前茅。
上午十一点，梁宗印打来电话。
谭小梦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手机，猛地坐了起来，“粽子好，粽子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早点娶妻成家，生一堆小粽子！”
“嗯，新年快乐。”
谭小梦一听他不悦的声音，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呢，立即讨好地说，“那个，粽子哥，我下午过去，昨天太累了……”
说到这里，她猛然噎住：这样说会不会让粽子更加误会啊？
于是她连忙修正，“哦，我昨晚玩游戏玩到下半夜，凌晨才睡着……”
“不用解释。”
梁宗印声音更冷了。
谭小梦哀愁地叹了一声，真是越描越黑了。
“对了，莫约桥的案子，昨天审的怎么样了？”
“李东来夫妇都招了，但是一口咬定李金荣是无罪的，吴子文也不承认，现在我们的证据只能起诉李东来和王赛芸。至于顾晓的尸体……昨天她的远房表妹已经来认领安葬了。”
“啊……”
“没别的事了，早点来。”
“诶，等等，现在李曦在白以幻家里，下午我们三个一起过去。”
“好。”
梁宗印挂了电话，谭小梦终于松了口气。
她跳下床，推门走进客厅里，白以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李曦则骑在他的肩上。
好友爱……像父子。
谭小梦咬了咬下唇，大步走到白以幻的面前。
她从来都不是个矫情的人，所以单刀直入地说，“昨天晚上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