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它善待它
谭小梦浑身一凛,脸烧的滚烫,她声音有些喑哑地说,“这……这不行。”
白以幻抽出了手,翻身躺在了床上,气息微有些重。
他有些后悔自己任性妄为的举动,一来现在人在海上四面伏祸,他们随时都可能遇到危机;二来他不动如山的定力每每遇到谭小梦的呆萌攻势,就必然破功;三来……谭小梦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万一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也是必然要对她负责的。
如果谭小梦哪天知道了真相,两个人必然会痛苦悔恨,甚至相互折磨一生。
谭小梦哪里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白以幻思绪千回百转,正独自纠结痛苦,她却笑盈盈地蹭到他的臂弯里,小手轻轻搂在他的腰上,小声说,“白以幻,我喜欢你。你呢?”
白以幻紧抿的嘴唇动了动,却再也无法说出“我不喜欢你”这样决绝的话。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谭小梦,如果不是非我不可,那就别喜欢我。”
谭小梦愣了愣仰头看着他。
“如果你还能去爱上别的人,就不要来爱我。”
谭小梦安静了一瞬,手指下意识地拧着他的衣角,“如果我说,这世界上,我非你不可呢?”
白以幻垂下长睫,掩住眼底骇浪滔天。
谭小梦,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非谁不可的人,只有无可奈何的事。
谭小梦看着他极其俊美的脸,缓缓抬起手轻触在他的脸颊上,“你也是喜欢我的……我看得出来。别想再骗我了。”
白以幻依旧深深沉默,却并不否认。
她这样心思单纯,偶尔有点小聪明,又坚韧、坦率、勇敢的女孩……教他如何不喜欢?
谭小梦看着他深深沉默的样子,胸口就堵得难受。
一直以来暗藏的心事终于令她绷不住了,不依不挠地问,“你能不能认真地告诉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我并不是想纠缠,只是总要有个理由。”
谭小梦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忽然感觉到那只纤长的手温柔地执起她,力量慢慢收拢,最终将她紧紧握住。
谭小梦的心狂跳起来,她侧身看向白以幻,而他也不知在何时已经睁开黑漆漆的眼眸,灼热而隐忍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让她感觉浑身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头顶。
“谭小梦,听着。”
“嗯。”
“你简直是洪水猛兽。”
“……”
“现在我的心脏,已非我控制。你以后要善待它。”
谭小梦心跳仿若骤停,瞪大眼睛看着白以幻。
“我不想与你越走越近,是因为生命像是两条射线,而我们交错后,也最终会离开彼此。”
谭小梦感觉乱撞的小鹿让她心脏有点难受,喉头极其干涸,“为什么我们最终会离开彼此?”
白以幻手臂一拉,将她拥进怀里,微颔下颌,轻吻她柔柔的头发。
谭小梦激动的快要哭了。
她现在懒得考虑什么离不离开,她只知道,高冷的白以幻、沉默的白以幻、疏离的白以幻对她表白了!表白了!
他说的不是什么我喜欢你,也不是我爱你,而是——
“你简直是洪水猛兽……现在我的心脏,已非我控制。你以后要善待它。”
这让她热血澎湃!
心如狂澜!
白以幻能感受得到谭小梦内心无法克制的喜悦,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却忍不住窃笑出声。
白以幻无奈地问,“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谭小梦立即忍住笑意,用力点点头,“听见了!可是,我们为什么会离开彼此?难道你不相信爱情吗?”
她抬着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他,让他心底又是一软。
“我从未亲身实践,无法相信。更何况……”
谭小梦想了想问,“你要回美国对不对?”
白以幻没说话,谭小梦以为是他默认了,翻个身趴在床上,双手把他的胳膊抱进怀里,认真地说,“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心里有我,我不管以后会怎样,反正现在我要和你在一起!”
白以幻抽了抽手,谭小梦抱得死死的。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谭小梦,放开手。”
谭小梦以为他又要推拒他,赌气般地抱得更紧,“不要,我不放。”
白以幻坐起来凝视着她,“刚才说了不行,现在却让我的手贴在上面,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谭小梦呆了一会儿,脸蓦然滚烫,亟亟放开白以幻的手,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声说,“我真的没什么感觉。”
白以幻听着她难得变得软糯的声音,一时又情动,忍不住拉着她窝进胸膛里。
谭小梦心如擂鼓。
她想不到,白以幻居然可以主动到这个地步!
白以幻低低叹了一声,“谭小梦,你破了我的规矩,后果要自负。”
谭小梦玩着他的衣领问,“你的规矩?什么规矩?”
“只查案,不谈情。”
谭小梦扑哧笑了,抬头大胆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那是什么破规矩,破了就破了!”
白以幻身子微僵,显然他还没有熟悉两个人之间亲密的举动。
他摸了摸她柔柔的头发,将她娇软的身子抱得更紧。
如果最初接近她是一场赌博,那么他输的义无反顾。
只是……他心里的结一天打不开,就不会占有她的全部。
因为有一天,当她得知真相时,若想抽身离开,不会有更多的包袱和顾虑。到时候另觅良人,她仍完美无瑕。
如果上天注定秘密最后要被解开,他也只有无可奈何。
但是在那之前,他会尽全力地保护她、爱护她,并且守住那个有可能毁灭一切美好的秘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瞬间将暧昧的氛围打破,老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唐少,干完活没有?”
谭小梦脸上一热,立即从白以幻的怀里逃出来去穿衣服。
白以幻倒是一脸从容地说,“急什么,后戏没完。”
老枪喊了声“操”,识趣地走了。
白以幻和谭小梦迅速换好衣服,一前一后地走出门去。
船上的货工和老枪的小弟们都笑的有点猥琐地看着他俩,谭小梦努力装的若无其事,脸却红的没法控制。
扁瓜还坐在夹板上一个人郁闷,谭小梦走过去朝扁瓜的后脑壳拍了一下笑嘻嘻说,“干什么呢?”
扁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自己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两个麻将牌。
老枪和红姐走出来,贼兮兮地冲着白以幻笑了一下说,“待会儿咱们提前吃点儿,差不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深城了。老大已经等了很久了。”
白以幻点点头,姿态依旧纨绔散漫。
老枪又笑了一声问,“唐泽,你和老大……谈的是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