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重逢 诡异丛生
“如假包换,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就叫夏仕仁。”
夏仕仁心说,我还有一个名字,夏天,但那是不能随便说的,特别是对你这个娘们警察。
韩可心继续追问,“你当过兵打过仗?”
“这还用我再说么?”
该说的都说,毫不保留,这既是夏仕仁自己愿意的,同时也是臭老头的“计划要求”。
“是在当年的南疆保卫战的前线吗?”
“不错。”
“你是省第一林场的职工子弟?”
“省第一林场已经没了。”
“你救过他三次命的那个人,他来自滨海市区吧?”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之前。”
“他现在的年纪应该多大?”
“具体多少岁我不知道,起码有四十岁了吧。”
“他姓韩?”
“对呀。”
“他叫韩正勋?”
“好象是……对,对,他叫韩正勋,我叫他老韩。”
“哦……明白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韩可心噌地起身,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褚子涵和杨雨桐面面相觑,大惑不解。
杨雨桐说:“都姓韩,不会是韩警官家的什么人吧。”
褚子涵说:“可心的哥哥就当过兵,但是,人家叫韩文柏而不是韩正勋。”
褚子涵和杨雨桐一齐望向了夏仕仁,希望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可夏仕仁不但闭上眼睛,而且还闭上了嘴,心里却在说,也许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凌晨,四点差一刻。
夏仕仁所在的病房里,除了夏仕仁与韩可心、褚子涵和杨雨桐,还多了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身材魁梧,英气逼人,尽显军人气质。
他就是韩可心同父异母的哥哥韩正勋,原某部步兵团后勤科科长,夏仕仁当年的上级和战友。
但韩正勋现在的名字叫韩文柏。
韩可心以前听说过韩文柏与夏仕仁的故事,她通过电话联系了韩文柏,韩文柏挂了电话马上赶了过来。
夏仕仁当年只是普通一兵,顶多也是个代理班长,兼某哨位的代理哨长。
战友重逢,往事重现,枪林弹雨,生死血火,道不尽,诉不完。
三位美女成了忠实的听众,听到动情处,杨雨桐还泪花涟涟。
夏仕仁确实是战斗英雄,也真的救过韩文柏三次命,他还曾独自一个人坚守哨位二十几天。
夏仕仁的故事,到他从火线上撤下来而止,后面的经历他似乎有难言之隐,闭上嘴不肯说了。
一个月前,夏仕仁回到家乡,他的故事又重新开始。
东方鱼白,天亮了。
看得出来,韩文柏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听了夏仕仁的经历,他唏吁不已,两眼湿润。
“小夏,你怎么不来找我?”韩文柏还是使用七年前的称呼。
夏仕仁说:“老韩,我找过你啊,可你改了名字,你让我上哪里找,滨海市有五百万人呢。”
“也是,这都怪我。”韩文柏摇着头道:“我也去省第一林场打听过你,可是省第一林场早在五年前就解散了,只打听到你父亲去世的消息,却没有任何关于你的音讯。”
夏仕仁微笑着说:“老韩,至于这几天的事情,你就要问这位韩警官了,我记得当年你跟我提起过,你家就住在市棉纺总厂职工宿舍,我想去找你来着,可是我刚到了那里,就被这位韩警官当成了小偷兼流氓。”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韩文柏狠狠地瞪了韩可心一眼,对夏仕仁说:“小夏,我正式向你介绍一下,韩可心是我妹妹,我们同父不同母,市公安局的刑事警察,我家老爸眼中的宝贝公主,从小就被宠坏了,你多担待一点吧。”
原来如此,夏仕仁瞥了韩可心一眼,“哈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韩可心不甘示弱,也是拿眼睛狠瞪夏仕仁,只是碍着有韩文柏在,不敢吭声而已。
摆了摆手,韩文柏爽朗地笑道:“说完了过去说现在,兄弟,你现在是滨海市的英雄,这几天的报纸头条都是关于你的报道啊。”
夏仕仁道:“老韩,我现在怕的就是这个,再说了,我的名字也不登大雅之堂啊。”
“哈哈,夏仕仁,吓死人,怎么不改一改呢?”
“我是想改,可我能作得了主么。”
“也是,说说以后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说到以后,夏仕仁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我现在不考虑以后,我的行李连同个人档案都被小偷偷了,我现在是无根之萍,即使有个人档案也没有用,我听说省第一林场解散后,相关的户口落实在五年前就一次性解决了,没人没地接收我啊。”
“嗯,这是个问题。”韩文柏点着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也不用焦急,等你养好了伤,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二人忽地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韩文柏看着夏仕仁,良久,留下一千元钱后,才起身告辞而去。
又是一觉醒来。
夏仕仁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柜子上的一千元钞票,和钞票压着的一张小纸条。
打了个激灵,夏仕仁猛然想起来,韩文柏只留下了钞票。
伸手拿过小纸条,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安心养伤,不用焦急,OPQ。
是臭老头的纸条,OPQ正是夏仕仁为臭老头胡乱起的代号。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异样,这小纸条是怎么冒出来的?
夏仕仁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老韩,韩文柏就是臭老头或是臭老头派来的人?
仔细回忆了韩文柏拿钱的过程,夏仕仁确认不会是韩文柏,因为当时一共有四双眼睛看着呢。
病房外应该有警察守着,窗户也是关得严严实实,这小纸条莫非是自己飘进来的?
夏仕仁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冥思苦想,一边卷起小纸条塞进了嘴里。
杨雨桐推门进来,带着午餐,还有春天般的笑容。
“夏英雄,你醒了?”
“夏英雄?”这称呼真是新鲜。
“嘻嘻,你的名字太别扭了。”
“我是小偷兼流氓呢。”
“反正,反正我认为你是英雄呗。”
恭维没用,年轻没用,漂亮也不管用,夏仕仁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杨雨桐。
“雨桐妹子,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见夏仕仁一脸严肃,杨雨桐不敢怠慢,搬了张凳子坐到了病床边。
“你问吧,反正我们院长和子涵姐下了命令,你住院期间,我负责你的一切。”
“外面还有警察守着吗?”
杨雨桐点着头说:“有啊,四个两班轮流,寸步不离,没有警察挡着,那一帮记者早把你的病房给踏平了。”
“我的病房都有哪些人能进来?”
“咦,我好象告诉过你了么。”杨雨桐道:“除了我,还有子涵姐和韩警官,当然,我们院长偶尔也会过来看看你,除此之外,就是韩警官批准的人,比方说你的老战友她的哥哥韩文柏,但是另有一个规定,任何人探望时必须有我们三个人中的两个在场。”
夏仕仁心说,规定得这么仔细,分明是变相隔离么。
“那么,今天上午有谁来过吗?”
“不知道。”
“你就在外间待着,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我请了一个上午的假。”
“哦。”
“要不,要不我帮你问问值勤的警察?”
“不用了。”
夏仕仁不想再问下去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养伤。
既来之,则安之,这话很有哲理。
正事放下了,邪心上来了,夏仕仁眼珠子一转就转到了杨雨桐的身上。
“横看成岭侧成峰啊。”
杨雨桐红着脸嗔道:“又来了,又来了,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想吃,很想吃,但想吃的不是饭是球。”涎着脸,明目张胆。
“呸。”
“你呸我干什么?”
“因为你狗嘴不吐象牙。”
“非也,非也,雨桐妹子,你太有想象力了。”
“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吃球,不是吃你,难道你就是球吗?”
“你……”杨雨桐故作生气状,但自己却绷不住,噗地笑出了声,“夏英雄,你到底吃不吃饭了?”
夏仕仁却绷起了脸,“不吃,不吃,你这一声夏英雄,立即让我没胃口了。”
“嘻嘻。”杨雨桐笑道:“喊你夏英雄你没胃口,那喊你小偷兼流氓,你是不是就有胃口啦?”
“非也,非也。”夏仕仁一本正经地说:“你仔细想想,我喊你雨桐妹子,你喊我夏英雄,这对称吗,这合适吗?你不觉得别扭吗?”
杨雨桐忍着笑,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说:“好象,好象还真是挺别扭的呢。”
“所以嘛。”
“所以什么?”
“你想想,你应该喊我什么呢?”
“嘻嘻,仕仁哥,合适不?”
“去,仕仁哥就是死人哥啊。”
“小偷兼流氓?”
“雨桐妹子,那是韩可心对我的污蔑,你可不能跟她同流合污哟。”
“那,那该怎么称呼呢?”
“喊哥。”
“哥?”
“不可以吗?”
“可,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
“一言为定?”
“喊一声让我听听。”
“哥。”
“哎。”
“哥。”
“哎。”
“哥,可以吃饭了吧?”
“不吃。”
“为什么不吃?你不饿?”
夏仕仁摇了摇头,“你们医院的饭菜啊,实在是太难吃了。”
杨雨桐笑道:“哥,你昨天不是吃得很香么。”
“此一时,彼一时。”夏仕仁冲着那一千元钱呶了呶嘴,笑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喏,哥今天是有钱人了。”
有一千元钱就是有钱人,杨雨桐忍俊不禁,“以我的估计,你很快就成为很有钱很有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