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夏仕仁也看着蒋天纵,嘿嘿一笑问:“老蒋,你在查我?”
蒋天纵急忙摇头,脸色有些许尴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一贯信奉的用人原则,所以你不要误会,别人也许会查你,但我不会,因为你是老韩的救命恩人。”
说得好听,夏仕仁心里不以为然,这话仔细琢磨,“因为你是老韩的救命恩人”,不就是疑人要用,用人存疑吗。
“那么,一定会考验我吧?”
蒋天纵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吧,你的忠诚是不需要考验的,不过,我认为你的能力是需要表现一下的。”
“我听明白了。”夏仕仁也点着头,心里又是一阵嘀咕,什么我的忠诚不需要考验,恐怕正好相反吧,什么能力需要表现一下,这不同时也是考验我的忠诚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蒋天纵赞许的笑了笑,“小夏,老韩向你介绍过咱们公司的基本情况吗?”
“没有,不过他说了四个字,内忧外患。”
“嗯,确实是内忧外患,很精辟地概括了当前的形势。”
说着,蒋天纵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
夏仕仁也跟着来到了窗边。
视野之内,是滨海市最大的广场,市中心广场,还有广场边上的高楼大厦。
“小夏,以你的视力,能看清那几幢大楼顶上的那些大字吧,你往左前方看,那是滨海永元饮料公司,你再往右前方看,那是滨海三兴酒业公司,神州饮品与永元饮料和三兴酒业,是滨海市三家并列的最大的民营公司。”
夏仕仁点着头道:“既是同行,必有竞争,你说的外患就是它们吧。”
“对。”蒋天纵道:“有人说是三足顶立,有人说是三国演义,因为三家公司从事的行业一样,又成立于同一年,实力也差不多,几年来一直竞争不断,神州饮品强在科研,永元饮料强在生产,而三兴酒业的优势是销售,所以谁都想吃掉别人,谁都怕被别人吃掉,谁又都吃不掉别人,谁都愿意与别人联合,谁又都怕别人联合对付自己……”
夏仕仁笑道:“就是大家都心怀鬼胎,谁都是鬼,谁又都不承认自己是鬼。”
蒋天纵笑了,“话糙理不糙,实际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夏仕仁问道:“那么外患又来自何处呢?”
“当然还是来自于三家公司的竞争了。”蒋天纵道:“就在今年年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国家科学院,联合在咱们滨海市落实一个关于生命和生物科学的科研项目,计划历时三到五年,科研资金一点五个亿,一旦这个科研项目获得成功,其产品投入生产并进入市场,国家还会提供十亿以上的国家低息贷款。”
夏仕仁思忖着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个所谓的科研项目,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三家公司都千方百计的想得到它。”
点了点头,蒋天纵说:“你理解得很快嘛,这个科研项目的最主要意义,不仅仅在你说金元宝,更在于谁得到了它,谁就将傲视群雄,至少在十年内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三家公司都是志在必得。”
夏仕仁不解地说:“我有几个问题,比方说,这个科研项目为什么落实在滨海市而不是其他地方,为什么不由政府或国企掌控而要在几家民营公司里选择,还有,你刚才不是说神州饮品强在科研吗,那拿下这个科研项目不是当仁不让和顺理成章的事吗?”
“第一个问题,这个科研项目之所以只能落实在滨海市,是因为滨海水库的水质和滨海水澡,是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所没有的,第二个问题,关于生命和生物科学方面的科学研究,在滨海市只能是三家公司竞争,其他组织或单位不具备那个实力,第二个问题,人家外国人不搞指定,一定要搞竞争,也就是说,神州饮品要想拿到这个科研项目,就必须与永元饮料强和三兴酒业竞争。”
夏仕仁嘿嘿一笑,“这还真是个外患,老蒋,那那个内忧又是怎么回事?”
蒋天纵竖起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说:“一方面,永元饮料和三兴酒业在咱们公司安插了内线,或收买了咱们内部不少人,企图窃取咱们公司的科研成果,另一方面,老韩希望选择永元饮料或三兴酒业中的一家公司进行合作,但咱们公司内部分歧严重,反对合作的多于支持合作的,老韩现在很是为难。”
夏仕仁瞟了蒋天纵一眼。
“老蒋,你是支持老韩还是反对老韩?”
“呵呵,你对我兴趣?”
“是啊,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当然要了解你了。”
“我不反对老韩的决定。”
“噢,你是墙头草,同时也不支持老韩的决定。”
“对,我算是墙头的草。”
“那谁是反对者?”
“今天早上,在大楼门口与你刚打了一架的人。”
“朱总朱同光?”
“是啊。”
夏仕仁楞了楞,自嘲道:“我可真行,一来就把公司老二给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难过喽。”
蒋天纵高深莫测的一笑,挥着手说:“那不重要,老朱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大可不必在意。”
尽管很想知道蒋天纵与朱同光有没有矛盾,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夏仕仁还是忍住了没敢问。
“老蒋,你说吧,你打算让我做些什么事呢?”
蒋天纵回到沙发边坐下,微笑道:“你刚来,不用这么性急嘛。”
夏仕仁也笑,“总不能让我闷在办公室里吧。”
“倒也是。”蒋天纵问道:“你现在是董事长助理,你怎么理解你的这个职务?”
思忖一下,夏仕仁咧着嘴乐,“是董事长助理而不是总经理助理,老韩有点抠门啊。”
蒋天纵笑道:“老韩身兼董事长和总经理双职,他任命你为董事长助理,等于你同时还是总经理助理嘛。”
“不一样,这大不一样。”夏仕仁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个人文化不高,读书不多,但我也知道,董事长助理和总经理助理是不一样的,董事长助理是耍嘴皮子的,没啥实权,而总经理助理才是干实事的,只有干实事的才有实权。”
“呵呵……小夏,原来你是个讲究人啊。”
“你看你看,被我给说对了吧。”
“我承认,你说得在理。”
“老蒋,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别汇报给老韩啊。”
蒋天纵笑着说:“我不用向老韩汇报,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在发布对你的正式任命的时候,我会在董事长助理后面,再加上总经理助理,让你既名正又言顺。”
得了便宜还卖乖,夏仕仁说:“老蒋,我这可不是伸手要官,我也是为了工作,一切为了工作嘛。”
蒋天纵指着办公桌的方向说:“小夏,为你准备的东西都在办公桌上放着,手机、电脑和车钥匙,车在地下停车场,车牌号是六九六九,办公桌上的那堆卷宗,是关于咱们公司及永元饮料公司和三兴酒业公司的资料,希望你用三天时间读完它们,尽快熟悉情况。”
“让我读书啊。”夏仕仁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这真是要赶鸭子上架了,我尽力而为吧。”
蒋天纵站起来要走。
夏仕仁忙问:“这就完了?”
噢了一声,蒋天纵说:“还有,三天以后,你的房子也该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去。”
“老蒋,我不是说房子,我说的是工作。”
“三天,三天以后你有得忙喽。”
笑了笑,点点头,蒋天纵告辞。
夏仕仁把蒋天纵送到门外,直到蒋天纵的背影在他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消失,夏仕仁才退回来关上门。
背靠着门,夏仕仁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正常的人,在他的办公里应该怎么表现,夏仕仁必须做得丝毫不差。
因为臭老头提醒过他,在非常时期进入神州饮品公司,韩文柏一定对他不很放心,自己不好出面,也一定会让手下的人调查和考察夏仕仁。
臭老头说,蒋天纵是神州饮品公司里最足智多谋的人。
臭老头还说,蒋天纵是搞通讯技术起家的,如果他要调查和考察夏仕仁,很可能会在手机、电话、电脑和车里做点手脚。
比方说窃听或监视及技术侦察等。
这也就是说,办公室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地方。
其实,不用臭老头提醒,夏仕仁心里也是门儿清,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如果不是有所准备,夏仕仁也不敢轻易进入神州饮品公司冒险。
于是,夏仕仁恢复了土包子本色,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瞧起来,一样摆设也不放过。
醉翁之意不在酒,夏仕仁看的不是摆设,而是有没有被人安装了不该安装的东西。
夏仕仁是从卫生间开始的,卫生间里还包括淋浴设施,面积足有十个平米,但卫生间里铺的都是瓷砖,夏仕仁检查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
几分钟后,夏仕仁确认卫生间是安全的。
夏仕仁来到休息室,休息室的面积有二十多平米,该有的生活设施都有,检查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仕仁终于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