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查她的事情
记不得是如何逃出去,也记不得身旁的人,带着怎么样诧异的目光看她,这些对谢宁宁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在没有人看得到她的地方,然后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
继续自欺欺人。
祥嫂开门,看到谢宁宁一身油污菜汁,吓了一跳。
“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谢宁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把手提包放下,勉强的对祥嫂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撞了一下餐车,没事的,去洗一下就好了。”
“撞倒餐车,太太,你没受伤吧。”
祥嫂放心不下,一直跟着谢宁宁到了浴室门前,伺候在这里已经两年,谢宁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祥嫂可都是看在眼里,心疼无比。
“祥嫂,我没事的,浑身黏黏的,洗完就没事了。”
谢宁宁强打精神,不等祥嫂再说什么,连忙把门关上,她怕再晚一秒的话,眼眶里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
无论是谁,都比罗深然关心她。
她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这样的陌生,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楚楚可怜,她仿佛再也想不起大学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付出一切真的重要吗?
谢宁宁,你放弃吧。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雾渐渐迷蒙了镜面,她再也看不清自己的脸,浴室内,回荡着她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这句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心情好不容易平伏,穿着浅蓝色的居家睡衣,用浴巾擦着滴水的长发;她才刚走到大厅,就看到罗深然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目光淡然的看着她。
谢宁宁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刚才在餐厅那里那么混乱,还粘着一个八爪鱼千金,到底是怎么脱身的。
“不用陪你女朋友?”
谢宁宁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眼角余光都不去看他,站在一旁的全身镜前,仔细擦拭着头发。既然男人靠不住了,她总不能让自己变得邋遢起来。
“过来。”
罗深然看着她,口气很随和,这是他一贯的口吻,听不出生气还是开心,也感受不到熟络或者陌生;就算住在同一间房子内两年,谢宁宁依旧没有看清这个男人,他心里面到底想什么。
所以,当罗深然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的时候,最聪明的选择是听话的走过去坐着。
“坐过来一点。”
罗深然说着,顺势就把她拉到身旁,低声说着。
谢宁宁这才注意到,在玻璃茶几上,多了好几瓶药膏,都是跌打烫伤的药膏,崭新的包装,似乎是刚刚才买回来的。
其实,刚才在撞倒餐车的时候,虽然餐车上面的甜点是冷的,可是牛扒等都是刚刚煎好,冒着吱吱的烟;刚才在餐厅里,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就连谢宁宁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手肘和膝盖的位置撞伤,还有其他地方被烫伤。
但是,罗深然却把各种药膏都买回来了。
她看着桌子上成堆的药膏,单单是烫伤膏都好几个牌子,她能想象的到,罗深然进了药店以后,肯定是把所有的烫伤膏都挑了一样。
说真的,她有一瞬间的感动,可是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罗深然已经没有让她感动的资格。
“把手伸出来。”
罗深然虽然是这样说着,却没有等她把手伸出来,就主动伸手把她的手腕拉了过去。
白皙的手臂上,留下擦伤和淤青和烫伤的红印,罗深然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淤青上划过,谢宁宁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只是这一份温柔,注定不属于她。
“痛吗?”
罗深然低声问着,谢宁宁摇了摇头,其实真的不太疼,她是属于易淤体质,稍微大力一点,就会出现各种红印淤青,其实并没有看到的那么严重。她现在担心的问题,只不过是会不会留下伤疤,毕竟一个女孩子,身上如果留下很难看的伤疤,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就算谢宁宁摇头,罗深然也没有放心,挑了一条包装很不错的烫伤膏,轻轻抹在她的红印上,冰凉凉的感觉,让谢宁宁不由得嘴角一翘。
不到一会儿,谢宁宁身上的淤青和红印都被处理的妥妥当当,乍得一看,还以为罗深然是医生,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因为皮肤很白,所以十分明显。
“宁宁。”
罗深然忽然间开口叫了她一声,谢宁宁坐在他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谢宁宁可不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就对罗深然感激涕零,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对不起。”
很意外的,罗深然并没有说其他话,而是简单的说了这三个字。
其实,如果他什么话都不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除了激恼以外,起不到一点作用。
谢宁宁猛的站起来,紧紧的咬着下唇,眼里带着恨意,她看着罗深然,眼底全部都是恨意,这么明显根本不带一点点的掩饰。她恨他,从两年前那个新婚的夜晚,她就恨他了。
都说恨比爱容易,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办法放手呢。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又何必再和我假惺惺,今天看到我这么狼狈,是不是很开心?”
谢宁宁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罗深然这样讨厌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看着她出糗,那么恭喜罗深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罗深然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怕,谁都猜不出那一张俊脸后面,到底想着什么。谢宁宁看了他两年,可是却始终看不透。
现在,她已经觉得累了。
“其实,你在谁的面前,这样耍我都无所谓的,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老师面前?”
谢宁宁捏紧拳头,以前做的什么事,她都可以当做没看到,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留不住他的心。所以,从一开始,谢宁宁就不打算像别的女人那样,对他娇媚,撒娇,以换取真心。
她要求的只不过是两两不相欠而已。
“我记得他是你大学时候的导师。”
罗深然看着她,语气平淡的说道。
谢宁宁和罗深然不是同一间大学,而且婚后她也从来没有和罗深然讲过从前大学的事情,不是不想,而是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既然如此,为什么罗深然会知道戴晋哲是她的大学导师呢?
罗深然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查了她多少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