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无药可救
谢宁宁回到家,把连衣长裙挂在衣柜里,站在一旁看了很久。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其实,这个决定,应该在两年前就做的才对。
她要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个画架子,几只铅笔和一些A3开的素白稿纸而已,这些东西随便让祥嫂去买,不到半个小时就能买回来。
谢宁宁坐在房间的画架子前,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削着铅笔。
戴晋哲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他教出来的学生,都是用小刀削铅笔,没有人会用铅笔刀。
因为他说过,对于设计的人来说,素稿比成品重要,一刀一刀削出的铅笔,里面灌注着自己的感情。
削铅笔对谢宁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有一双巧手,削出来的铅笔比用铅笔刀削的更加好看,而她I现在的难事是,拿着铅笔坐在画架子前,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下笔。
所有的灵感,已经枯竭了。
如果把她放在一群新生里面,她说不定是最没用的那个。
那一天,谢宁宁坐在画架子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可是眼前的素白稿纸却依旧一笔都没有画下去。
祥嫂在下面叫了很久,见她没有反应,便到了楼上,用手擦着围裙说道:“太太,吃饭了。”
原来,她对着画架子发呆一整天。
“怎么办?”
谢宁宁抬起头,看着祥嫂,露出一丝苦笑:“我不会画画了。”
祥嫂不知道什么叫做服装设计,在她眼里,拿着铅笔在纸上涂抹的,都是小孩子吃撑了没事做。有钱人的玩意,她是不懂得。
“太太想学画画,明天请个老师回来,太太这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祥嫂在一旁说着,显然她并不知道谢宁宁的过去。
谢宁宁苦笑一声,把画架子推开,站了起来,她答应了要设计一件衣服给林泽丰,可是现在看来,她是抓破脑袋也设计不出来。
老师的眼光有时候也看错了吧,她也许并非是天赋最好的学生。
又过了三天,谢宁宁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画架子就放在房间一旁的落地窗户边上,坐在那里可以看到花园的全貌,可是说是整栋别墅最好的房间。
可是,谢宁宁坐在这里,依旧是无法下笔,素白稿纸一张张被丢在地上,显得有些可怜。
她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一旁的落地摆钟,下午三点正。
“祥嫂,让老王准备一下,我去接罗深然的飞机。”
“好嘞。”
祥嫂笑了起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少爷和太太和睦相好,可是这都两年了,少爷要么就是彻夜不归,要么就是睡书房。这有钱人的想法,她看不透。
谢宁宁站起来,换了一身新衣服,披上银灰色的外套,就上了车。这个时候路上不塞车,所以她算着时间,肯定可以赶在罗深然下飞机之前到达机场。
她没有打电话给罗深然,说自己会去接机。
为什么会忽然间想这样做呢。
谢宁宁想,也许是前几天罗深然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吧。
宁宁,我想你。
也许罗深然对她的冷漠,开始慢慢改变了吧。
想到这里,谢宁宁嘴角弯起一丝笑意,她当初是因为爱情,才嫁给罗深然的,所以不管罗深然怎么对待她,在她的心里,总归还算是有爱情两个字。
可是,如果有一天,爱情这两个字,在她和罗深然之间消失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祥嫂吗?”
谢宁宁想着,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太太,有什么事吗?”
祥嫂那边听起来有些忙,看来是准备出去买菜,好不容易少爷也回来了,自然要加菜。
“煮了汤。”
谢宁宁笑着说了一句,虽然说罗深然经常做空中飞人,但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还是累得。美国那边的汉堡薯条就算再好,也比不上祥嫂的老火炖汤。
一路顺畅没有塞车,谢宁宁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罗深然才下飞机,她要怎么走过去给他惊喜呢。
要知道,虽然罗深然总是坐飞机,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来机场接机。
对于一个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丈夫,她不可能一直都表现得很大度。
曾经还决定,要不就这样,两人如同陌生人一样,虽然顶着夫妻的名分,但是各自生活,直到老死。
是罗深然那一句我想你,让谢宁宁觉得,也许她和他之间,还有可能。
机场人很多,不过好在标识牌很清楚,所以她只需要站在闸口,就能等着罗深然出来。
闸口这里的人也不少,她虽然个子高挑,但是想要把每一个走出来的人都看清楚,也不容易。
看了一下手表,还有时间,她想着罗深然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渴了吧,便转身到最近的便利店那里买两瓶水。第一次来接机,看到罗深然要说什么,说自己特地来,这些话她说不出口。说路过顺便来接机,有谁会路过机场,还顺便接机。
这种借口,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可是,人已经来了,难道要转身离开吗,临阵逃脱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转身回到闸口,刚好一大群人涌了出来,一下子就挡住了她的视线。
“要么,打个电话吧,总比挨个找要好。”
谢宁宁有些气馁的拿出手机,可是还没有按下通话键,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而且兴奋的喊着:“深然。”
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是谢宁宁不会愚蠢到认为,在罗深然下飞机的这一个,会有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恰好也在这一班飞机上。
她抬起头,果然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踩着恨天高快步跑上去,一把搂过罗深然的手臂,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而罗深然,虽然脸上没有开心的表情,可是也没有厌恶的表情。
看起来,一切都淡淡的。
谢宁宁站在原地,这里很多人,来来往往把她遮挡起来,罗深然没有瞧见,他被那个女人挽着手臂,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谢宁宁,你呀……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谢宁宁呆站在那里很久,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把两瓶还没有开过的水扔进垃圾桶,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既然罗深然不需要她来接机,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下去。
今天这份耻辱,是她自找的,两年前她就该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真心。今天的事情,不过是让她看得更加清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