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
燕子坞里,几个工匠在修缮房屋,云淡颜坐在草棚里制胚,青苗便在一旁看着她制胚。
这时,燕子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叮叮当当的兵器的碰撞声,云淡颜抬头往院子门口看去,眼见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将院里的人全部包围。
“哪个是这院子的主人?”为首的捕快扫过了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云淡颜起身走出了草棚:“我就是。”
为首的捕快扭头看向了云淡颜,他打量了云淡颜一会儿,又挥了挥手道:“带走!”
云淡颜满脸的错愕,青苗更是慌慌张张地护在了云淡颜的前面不让官兵碰她:“你们干嘛抓我家小姐!谁都不许动我家小姐!”
捕快皱着眉头看了看青苗,最后吐出一句:“一起带走!”
县衙的牢房又潮又湿,青苗将干草全铺在了云淡颜的身下,好不让她着凉。
“小姐,你说那些官兵为什么抓我们啊?”青苗小声问。
云淡颜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她叹了口气:“你说呢!”
“我……我哪里知道……”
“肯定是因为那些带字印的白陶了!”
青苗听到这里便嘤嘤的哭了起来:“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粗心大意,拿了有字的去卖的……”
“好了,别哭了!我们应该不会有事的。”云淡颜安慰着青苗。
“什么不会有事啊,我们都被关进大牢了,小姐你还说没事!嘤嘤嘤……”
云淡颜安抚着青苗道:“行了行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县老爷没有审问我们而是直接把我们关进大牢呢?这说明他是知道我们与郑国公府是有瓜葛的。估计他是想先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再去郑国公府报信儿,然后再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听云淡颜这样说,青苗又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真的呀!那太好了!世子爷一定会救我们的!”
云淡颜无语了,这个青苗满脑子都是世子爷!不过,那个国公府,应该不会不管她们吧!
郑国公府。
郑重辑走到了国公夫人,也就是他的母亲,刘书姻的院子门口。里面传来刘书姻气愤的声音:“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竟然惹下了这等祸事!不过你们也是,怎么能那样苛责她!若她不是被逼到那种境地上,又怎么会犯下这等大错!真是气死我了!”
“夫人,那我们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样!叫人去给那衙门说,她与那盗瓷案没有关系!她与我们国公府关系匪浅,难道要让朝中的有心之人因为她弹劾老爷么!蠢货!”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郑重辑站在院子外面,他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盗瓷案。
院子里匆忙走出来一个婆子,郑重辑拦住了她:“许嬷嬷,夫人为何事大发雷霆?”
“是……是世子啊……”许嬷嬷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郑重辑。
郑重辑垂下眼帘,轻声道:“这件事情我去办,不许告诉夫人,也不许告诉老爷,你可明白?”
“是是是,老奴明白!”
郑重辑回了书房,他打开了自己书桌上的那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几片碎瓷。而这几片碎瓷,正是他的马踏碎的云淡颜的瓷器。
郑重辑拾起一片碎瓷,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不过是出海了一年,大丽朝的民间私窑竟已经能烧出这么好的瓷器来了!自从他得到了这几片碎瓷以后就让人查过了,这几片瓷出自燕子坞,他郑国公府废弃的城外别院。
“子夏。”
郑重辑叫了一声,门外进来了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小子。
“你跟我出去一趟。”
“是,公子!啊,公子,要不要叫上子素?”子夏伸着脖子问。
“也好。”
云淡颜正在干草上小睡,几个捕快进来,引得牢房里的犯人们叫起冤来。那捕快也不看那些犯人,径直走到云淡颜那里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出来!”
青苗立刻贴在了云淡颜的身边:“小姐,他们不会打我们吧!国公府的人怎么还不来救我们!”
云淡颜拍拍青苗的手,拉着她一起跟着那两个捕快往牢房外面走去。
那捕快将两人带到了一间收拾的整齐的房间里,不等云淡颜开口说话,两个捕快便离开了。云淡颜往里面走,见里屋正有一个男子翘着二郎腿坐着。
子夏扭过头来,他笑嘻嘻的问云淡颜:“云姑娘!你可还记得我?”
眼前男子的笑容虽说调皮了些,可云淡颜感觉他不是坏人。
“呃……我之前大病了一场,有些事都忘了,请问公子是?”云淡颜是真不认得子夏。
子夏“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围着云淡颜转了好几个圈才怀疑的问:“真不记得我了?”
云淡颜点点头,又摇摇头。
“云姑娘你变了呀!你这病生的好哇!”子夏一惊一乍的。
青苗听不下去了,她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病生的好哇!”
子夏摆摆手,他从怀里掏出一片瓷器来:“云姑娘,你认识这个么?”
云淡颜看着子夏手里的瓷器恍然大悟,她猛的上前揪住了子夏的衣领气愤的道:“好呀!原来你就是那个踏碎我瓷盘的世子爷!还世子爷呢!完全就是个败家的纨绔子弟!你也不睁大眼看看!这是瓷啊瓷!大丽朝第一件瓷!就被你踏碎了!哼!以后这大丽朝的史书上就这么写!大丽朝第一件瓷器被郑国公世子骑马踏碎!”
“我说云姑娘,你不要激动嘛!我不是世子爷,这也不是我踏碎的!”子夏见刚才还柔柔弱弱的云淡颜一下子变成了母老虎,他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你不是郑国公世子啊?那你是谁啊?你找我们做什么?”云淡颜立刻松了子夏的衣领,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看着子夏。
“我嘛……我来是给云姑娘解围的!云姑娘之前是卖过几件府窑的瓷器吧?都是误会,我已经向县太爷说明白了!”子夏得意地笑,语气里还有几分邀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