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夫的贱妇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就是纪邵琛的母亲!在纪家谁敢不尊重我?姓夏的,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纪美莲将茶碗丢在茶几上,看到夏汐的脸,她内心的愤怒就烈焰滚滚:
“安雪染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妇,她生的女儿跟她一样没有教养、没有素质!”
夏汐眉心紧锁,左眼因为被浇上茶水而模糊,她微低着头,沾水的嘴角勾起寡淡的弧线:
“你说我没有教养、没有素质,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教养、才叫素质,像你这样几句话不合就恶言相向、用茶水泼人么?我没有做错什么,是有人仗着有钱有势一直在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你……你说什么!”
纪美莲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来,重重一巴掌向夏汐脸上打过来。
“啪!”
清亮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尤为清晰。
夏汐干瘦的身子颤了颤,剧烈的疼痛令她眼前发黑。
“你个婊。子养的贱货,有什么资本跟我顶嘴?!”纪美莲比夏汐稍矮一截,她微抬起头怒视着夏汐,手指因为情绪的郁结而发颤。
夏汐定了定神,她隔着水雾看着面前这个刻薄的女人,清澈的眼底浮起一抹坚决:
“你年龄比我大很多,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容你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夏汐不准任何人再打我的脸。”
“无论是谁,谁再打我,我一定双倍奉还!”
纪美莲那只还想打夏汐耳光的右手僵在胸口处,夏汐言语和眼神间流露出的倔傲令她望而却步。
虽然在自己家不可能吃亏,可是,如果她真的被夏汐打还了耳光的话,恐怕就算她再把夏汐怎么样都难以再挽回颜面。
“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大厅里传来一道纯澈的声音,纪邵琛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在看清夏汐沾满茶水的脸还有她脸上那片血红的巴掌印时,他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邵琛,你来的正好……”见了儿子,纪美莲心里更加有了底气,她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双腿从容的交叠起来:
“姓夏的打碎了你的花瓶,她不肯认错不说,还顶撞我和吴妈,邵琛,你来评评理,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我们家还缺一个花瓶么?碎了再换新的就是。”纪邵琛坐在纪美莲身边,他不着痕迹的用眼角余光看向夏汐:
“为了这点事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气,妈,您喝茶。”
纪邵琛拿起茶壶,倒下一碗热茶,向纪美莲递过去。
纪美莲脸色一黑,没好气的将茶碗推开:
“邵琛,你是听不懂妈的话还是在诚心包庇她姓夏的?我生气不是因为花瓶碎了,也不是因为这个花瓶多值钱,是因为她姓夏的恶言顶撞我,犯了错还不认……”
纪美莲的胸口隐隐起伏,抬着发颤的手指指向夏汐:
“邵琛,还不快让这个没教养的给妈道歉?!”
“……”纪邵琛浓黑的眉心紧紧皱起,他抬头看向夏汐单薄的身子,过了片刻,终于无奈道:
“夏汐,道歉。”
“我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要我道歉?”夏汐回头,凄凉的目光缓缓落在纪邵琛脸上:
“吴妈打碎了花瓶,我以为她受了伤过来帮她,她怕担责任就冤枉我,你母亲和她一起栽赃我,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该道歉的是她们,不是我!”
夏汐咬着嘴唇,隔着淡淡的水雾望着纪邵琛,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纪邵琛怔怔看着这样的她,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一丝怜悯不自觉得在他黝黑的眸子里流露而出。
大厅里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夏汐已经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做错了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
纪美莲忽然抓起手边那只刚被纪邵琛倒满茶水的茶碗,用力向夏汐扔过去: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推脱掉责任是不是?!”
夏汐的身子剧烈一颤,刚刚的茶碗砸在她后背,这次的茶水是新倒的,炙热滚烫,全部浇在了她肌肤上。
“你妈那只狐狸精会装矫情、扮可怜,你和她一副贱德行。”纪美莲怒气攻心,这次更是发了疯似的直接抓起茶几上那只盛满了热水的紫砂壶,用力向夏汐砸过去。
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站起,阻在了纪美莲面前。
硕大的紫砂壶砸在男人极富有弹性的胸肌上,弹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和紫砂壶的碎片流落在他脚边。
“邵琛,你……干什么?”纪美莲看着面前的纪邵琛,惊讶、担忧、心疼,各种情绪在她眼里交织着。
纪邵琛双手压在纪美莲肩头,缓缓将她摁回沙发上,完美的嘴角勾起一泓浅笑:
“妈,别生气,有话坐下说。”
纪美莲用手掀起纪邵琛胸口的西装,心里又疼又悔:
“衣裳都让热水湿透了,邵琛,烫伤皮肤没有?疼不疼?”
“我皮糙肉厚,没事的……”纪邵琛只是浅笑。
这时,听到动静的舒芸正好匆匆赶了过来,纪邵琛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意会后,跑到夏汐身旁,扶着夏汐上了楼去。
纪邵琛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夏汐发颤的瘦影,自从她被热水烫伤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头就像被插进一把尖刀,莫名的疼痛不已。
……
夏汐趴在床上,后背上被烫伤了巴掌大的一片,虽然舒芸已经帮她敷了药,仍然隐隐作痛。
虽然今天她和纪美莲是第一次见面,她还是感觉到纪美莲对她充满了敌意,这样的敌意不是单纯的讨厌或者憎恶,倒像是一种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深仇大恨。
“还疼么?”
门口传来一道清澈的问询,夏汐侧头看了一眼,没有回话,目光无声的在那道身影上移向别处。
“……”
大概料到夏汐会是这样的回应,纪邵琛微勾了勾嘴角,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
男人的重量压在床沿,柔软的床垫明显的下陷,鼻端扑来清新的薄荷凉,掺着淡淡的烟草味,这是纪邵琛身上独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