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
看着爹地居然还过去搀扶那个威胁到妈咪地位的“女人”,小宝急了,“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恐吓小贝,说要杀了她!”他聪明,扯着这句话不放。
哑口无言,严洁瞪着一双眼睛。一口鸟气,不上不下,憋得发慌,“释然!信我!我没有象孩子们说得这样恶毒!”她说过这种话,但并不是孩子们表达的这个意思。
她紧张的扯住陆辰逸的衣袖。
“我信你,别放心上!下次说话小心点就可以了。”他拍拍严洁的手背,安抚她。
两个小鬼是他一手扯大的,顽劣的程度,他又怎么不知道。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被闹得束手无策又是另外一回事。
听到陆辰逸说信她,严洁安下了心,顿时有点得意。
爹地说信这个女人.不信他们,小贝马上“哇哇”大哭,哭得好不凄惨。
“救命啊!巫婆要喂小贝吃毒苹果了!小贝肯定活不过六岁了,呜……呜…小贝的肉要被大狼犬叼走了,小贝好可怜……以后都要睡阁楼,穿脏衣服了……呜、呜…小贝好可怜!”陆辰逸后悔,不该以前规定,家庭教师临睡前一定要讲童话故事给孩子们听。
呃!看现在,哭得好夸张,眼泪真的肆意横飞,好象已经被虐待。
“爹地不要我们了,是不是接着,小贝和小宝要被送入狐儿院了?没事!小宝会听话,好好照顾小贝,让小贝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以免在孤儿院里不乖被罚饿肚子。”
扼!这个更夸张,不哭不闹,以退为进,连孤儿院都搬出来了,难道他们忘记了他们还有个身体健健康康的妈咪,正在厨房里忙着给他们烤面包?
“小贝不要去孤儿院,那里好凄惨,吃不饱,穿不暖!小贝好可怜,爹地只要阿姨,不要小贝了,要送小贝去孤儿院!爹地好狠的心……爹地不要小贝,小贝也不爱爹地了……呜、呜……”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们了?
真是一唱一合!二重奏都没他们和谐!
“闭嘴,不要再吵了,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们去孤儿院了。”陆辰逸被孩子们吵得太阳穴直抽搐。
“爹地不赶走这个丑八怪阿姨,我们就一直一直吵!”小贝一边抹眼泪,一边威胁。
“对!爹地,我们和这个阿姨合不来!”小宝也声明。
爹地想找其他女人?嘿嘿,还得问过他们肯不肯!
“辰逸,别理这些小屁孩!又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居然敢这么嚣张!”严洁气愤的冲口而出。
在瞬间陆辰逸阴沉下的脸色里,她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但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陆辰逸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很可怕。
他不喜欢别人提两个孩子的身世,非常非常反感。
显然,严洁踩中了地雷。
两个孩子瞬间再也不敢吵不敢闹了,小贝连眼泪也赶紧抹干净,却泪盈于睫、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样子,比任何哭闹更具有杀伤力。
而小宝的眼神更是布满愤怒的控诉。
感受到了陆辰逸倏地冷栗下的寒意,严洁急忙道歉,“释然,我只是太生气了,才会乱说话,你别生气。”即使道着歉,严洁浑身充满无力感,因为,她明白在陆辰逸心中,孩子们永远比她更重要。
而这样的地位分配,她非常不甘心。
“没事,你先回去。”他的态度变得有点冷淡。
严洁觉得不舒坦极了,难道将来的日子,她必须活在不断讨好两个小鬼的生活里?
不!她不要!
但是,她聪明的知道,现在不宜起冲突。
站起了身子,她刚好想离开这个房子,离开这两个烦人的小鬼。
“面包烤好了。”一声清雅的嗓音,柔柔的从厨房里传来。
这熟悉的声音..严洁如被雷击,停住了脚步。
一贯素雅的衣服,端庄、娇细的女人端着烤好的面包步入了客厅。
两个女人,眼对上了眼。
错愕片刻而过,蓦地两个人的眼神,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柔弱中带着镇定。
“你为什么在这里?”一个箭步,严洁气势汹汹的窜了过去。
严洁压根儿没有将之前欧巴桑和现在的她联想在一起。
她怎么也想不透,外面找得翻天覆地的女人,居然躲在这里,躲在陆辰逸的庇护下!
“释然,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她语气里的毫不客气,就像正牌老婆面对第三者所表现出来的强势。
陆辰逸蹙眉。
见陆辰逸并没有打算开口解释,严洁怒极,气愤之下,一个巴掌愤怒的快速扬起。
“贱女人!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啪!”的一声。
方雅静不闪不躲,硬生生挨了严洁一个巴掌。
“够了!”陆辰逸只来得及抓住第二个巴掌。
当巴掌重重的挨在方雅静的脸上,看着她清雅的小脸顿时红肿,他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严洁从小习武,她的手劲和男人一样,向来很大。
这个笨女人!不会闪吗?!
看到妈咪被欺负,两个孩子也奔了过来,小贝更是哇哇大哭,“坏女人!坏女人..呜,又让爹地不要我们,又打我们的妈咪!坏女人,坏透了!”
两个孩子哭吵声一片,方雅静孱弱但坚强的眼神,陆辰逸摆明了的维护,严洁觉得好像这里根本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一样。
她更加忿然了,她的手腕已经被陆辰逸紧扣着,即使她怎样怒然抽回,陆辰逸也丝毫不放。
她正视神情肃然的陆辰逸,声声质问,“我为什么不能打她?她在勾引你,缠着你,不断的破坏我们的关系啊!”
勾引你,缠着你,不断的破坏我们的关系?陆辰逸觉得严洁的控诉有点与事实脱离,即使那天他失控差点要了方雅静,但是,一个巴掌永远拍不响。那天,说的底,是他的身体起了反应,故意扭曲她的行为,肆意粗暴对待,占了绝大多数主动、被蛊惑的人,是他。
从来他对人对事都很公平。
方雅静并没有刻意勾引他。
但是,他没想到..
“对,我就是勾引他,缠着他!所以,这一巴掌我认挨了。”没想到,方雅静一口认了,褪却柔弱,她坚强起来也可以很柔韧,她反问,“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和你学的吗?以前他是我丈夫的时候,你不是也就当第三者,公事上缠着他、私底下勾引他?”
陆辰逸愕然,对她的火上添油。
还有,她的意思好像以为,他和严洁以前就有暧昧的关系一样。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碰过其他女人。他是这么容易被其他女人勾引的男人吗?他真想劈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认了!释然,你是不是和她上床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不起我?!”只有严洁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害怕极了,释然不肯碰她,但是不代表不会和这个女人干柴烈火。
她和陆辰逸太熟,熟到她有多明白,他有多喜欢这个女人。
陆辰逸头疼,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有一天得介入女人的争风吃醋中,虽然,他好像是主角。
“严洁你先走,我送你。”拉起严洁,他就往门口走。
转身间,他没有看到,两个女人同时受伤的眼神。
..
他扶着严洁走了一段路,直到她的家门口,两个人都沉默无语。
“释然,诚实的告诉我,你和她是不是有了什么?”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她就是觉得一个屋檐下的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生过关系。
“是。”他承认。
那天,他和她在床上发生的所有行为,虽然没有进行到底,但是整个过程激烈的程度,如果说那样不算性爱,未免太虚情假意、********。
他的身体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极度渴望着另一个女人,甚至现在,每每夜晚想起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她,也会常常渴望到生疼。
“释然!送她走!我可以不计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严洁慌了,那个骄傲的女人彻底慌了,为了感情她可以抛下所有的自尊。
她在意的并不是他身体的出轨,在意的是,害怕他的心又再度遗失。
释然沉默,送方雅静走,他是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狠不下心,毕竟,如果送她走,可能会给她带来险境。
他和她曾有过的这么多年,没有办法让他真的对她不理不顾。
“释然!如果真的不放心,那么让她继续待在那个房子里,你搬来我这里,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这一步,是退,也是进。
结婚?
真的很难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字眼。
释然敛眼,突然问,“你对孩子们有什么想法?”
“那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能有什么想法?”严洁理所当然的反问。
果然。
她果然不喜欢他的那一对孩子!
他一点都没料错!
“我割舍不掉他们。”他平静的说。
“释然!别跟我说,你想抚养他们!你清醒一点,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你的亲生骨肉,那两个孩子迟早是要和你分清界限的!”因为孩子的母亲会威胁到她,她怎么可能让他以后和那两个孩子再有牵扯?!
不!防范于未然,她不仅要他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更要和两个孩子断的干干净净。
不是亲生的,就能轻易割舍?那么这几年的心血与养育呢?就这样一笔至销?
从此变成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不!起码,他不行。
“我是他们的爹地,他们就像我的血我的肉,不能割舍。”他平静的再次重复。
“释然!你清醒一点!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啊!”从小就没有父母的严洁觉得无法理解,觉得生气,他根本就没有尝试过去割舍,又怎么知道割舍不掉?从头到尾,他从来没有努力过。
为什么要一再重复两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不是亲生骨肉,付出的爱,源源不断的亲情,难道就该轻易的抛掉?
他觉得,他和她无法沟通。
“严洁,我们给对方时间,冷静一下。”颓然,他平静的提出。
他以为努力就可以,至少,没有爱情,大家还能互相理解,互相扶持。
但是,突然,他发现不行。
他一直知道,他的心,和严洁的心,一直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走近。原来现在不仅是心,连想法也不一样。
今后结了婚,他不想一次又一次为了孩子们的问题争吵到彼此敌视。
给对方时间,冷静一下?这不是男人分手的最佳说辞?
严洁慌了,“释然!你别告诉我,你想分手?!”
他沉默。
分手..
其实相对于牵手,他更喜欢一个人的自在。
但是,分手,他明白并没有这么简单。
“为了那个女人,你就想分手?!果然,那个女人一回来,你就不一样了!”严洁已经变得歇斯底里。
“不关方雅静的事。”他依然很平淡,面具下的脸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说过,你一定会娶我的!”严洁不依不饶。她知道他是一个守信的人,即便知道拿出这一点来强迫他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女人天生的嫉妒与拥有的心理作祟,失去理智的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对,他承诺过,一个不得已的承诺。
但是,做这个承诺的时候,他没有想过,在严洁和孩子们二者,他必须做出选择。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他冷淡的说着。
“不!我现在就要谈!我没有做错事,你不能说分手就分手!释然,你承诺过,你会娶我!告诉我、一切都不会变!我们很快快就会结婚!”严洁扯住他的手,很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过几天.大家心平气和了、我们再谈!“他强硬的扣回自己的手,毫不犹豫。
他并没有要马上分手。
过几天,好好再谈谈孩子们的问题、再确定彼此能否在想法上达成一致、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行!我要你现在就给一个婚期!”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严洁已经无法再象以前一样洒脱、她将他的承诺牢牢握在手心里,即使她明白,很多事情越逼迫,反而事得其反。
对于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就象流沙一样,握得越紧,流得越快这个道理、任何人都懂、但是不见得发生的时候能这么理智。
他蹙眉,不想和严洁再起冲突。
冷静的,他转身就走。
徒留,红了双眼的女人。
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就见到,红肿着半边脸的另一个女人,静默的提着环保袋,打算出门。
“去哪?”难得,他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去起市买点食物。”怔怔的、她回答。
近段时期,他还是第一次圭动和她说话
“我送你。“淡淡的,他已经径自走向自己的轿车。
快步、她跟上、唇角微扬,车后视镜里,他看到她红肿的半边脸,愉悦的唇角,别扭至极。
他着着,心里堵得难受。
车子开到药店时,他停靠在路边,下了车。
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条消肿药膏、扔给她。
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继续上路。
她在后面开心的咧嘴笑,接过扔在自己身上的药膏,她东掏掏西找找,就是找不到镜子。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
他刹车。
“到前面。“他硬着声音,命今她。
他肯帮她上药膏?
她更开心了,急忙输快的打开后车门,换到前面将药膏开心的递给他。没想到、他没按只是冷淡的指指前座上方遮阳板的镜子。
显然是她理解有误,他一点帮她上药膏的意愿也没有。
但是,涂着凉凉的药膏的她心情还是很愉快。
看着她心情好到差点没哼着歌的单纯小脸。
他纳闷真是个笨蛋,被人扇了巴掌还这么开心!他在心里嘀咕....
把车开到起市门口、他面无表情的帮她打开车门,然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自己进去慢慢选,我在车里等你。”
他不进去?
她欲言又止。
其实她好喜欢与他一起进超市的感觉。当然,如果,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算“逛”的话。
但是知道他不喜去人多的地方,特别是现在的他,戴着面具,总要按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
“好。“她柔柔一笑,并不勉强。
那抹笑望着他,巧笑佳今的温柔笑意,让他的胸口硬生生被撞击了一下。
不自然的别过脸,他将自己的信用卡递给她
“不用、不用!我自己也有卡!”她赶紧摇手,上次在这个超市购物,她也没花他的钱、而是直接用自已的信用卡买单。
他的脸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习惯她不再花他的钱,以前他用琼浆玉液、绫罗绸缎养著她,她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他精挑细选?…
硬生生的将信用卡收回皮夹。
“那我进去了,我去买点新鲜牛排、晚上做菲力牛排给你吃。”她朝他挥挥手。
笨蛋!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吃她煮的食品,每次还是浪费食物!
但是,她甜蜜的笑,转身间,为什么,他觉得她的身影纤弱寂寥?
为什么,他觉得她的笑容只是强装坚强?胸口,一抹怜惜,在涌动。
打开车门,他想下车陪她。
但是刚迈出第一步,他又硬生生收回自己的脚步。
因为,他意识到自已的举止已经有点不寻常。
他不能被她影响!
冷着一张脸,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浮躁的拿出一本杂志,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着,一边等待着她。
选购了新鲜的食品,她将推车停在用品区。
准备选一瓶男式的沫浴露给他,昨天清理他的浴室时,就发现他的沫浴露用光了,在凑合着用肥皂。
掂脚,她努力向最上面的货架上一瓶重的沫浴露伸手掂脚。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帮她取了下来。
“谢谢!”她开心的道谢、在转过脸时,却僵凝住了所有表情,异常俊美的一张脸孔是齐宇阳……还是陆辰轩,或者说,这个名宇连真假都不知道。
“男式沫浴露?”陆辰轩晃了一下手里的沫浴露,唇角嘲弄的牵动了一下,原来你逃婚、是因为有了别人?!”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她的信用卡沾费记录、恐怕他现在还在没头没脑的一洲又一个洲的寻我着她。
他的态度还算温和、只是她整个人都毛骨惊然、一股可怕的寒意更是自脊髓悄捎窜起。
“那个男人是谁?”他将男式沫浴露轻轻放入她的推车,问得状似谩不轻心、“怂恿你逃婚、更是魁力巨大到、能让你连儿女都能轻易抛弃的男人,是谁?”他斜瞥着她,无抡高挑的眉或斜斜看人的眼神,还是唇边流露的轻笑,都暗藏着一种隐藏的危险。
她咽了一下口水,她怕他,真的真的是怕他!
特别是知道他并非轩哥哥以后、这种压抑很久的害怕此刻排山倒海的涌现情不自禁,她拉着稚车,步步后退。
“砰“的一声,陆辰轩的手搭在了推车上,不让她后退分毫,态度却依然平和,“自己选吧,自已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把你杠着走?”
“为什么是我?!“她悲愤的质问。
为什么是她?既然他不是轩哥哥,那么眼前的男人为什么选中的目标是她?而且他对轩哥哥还是那么的了解?!
“为什么不是你?!”他反问、带着点嘲弄。
“你根本就不是轩哥哥!为什么打着他的名义,掠夺不属于你的东西?”整个公司都被他控制住了,连陆辰逸都对她死了心,不愿意再回头,他还想怎么样?
“我得罪过你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为仔么你要冒充轩哥哥?”她分明已径知晓了一切的眼神、让陆辰轩僵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恢夏正常。
“由我来做陆辰轩,代替他照顾你,不好吗?”
“代替?”她差点失笑这不是太可笑了吗?这世界上,有谁可以代替谁嘛?
“你觉得可笑?”陆辰轩的神色依然云淡风轻,“知道陆辰轩还活着的时候,你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