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看见我的脸都跑了,怪我咯~
那些银绿都被书生控在掌中,慢慢输回她的身体。顺着那股流淌在四肢肺腑里面的暖意,深呼吸一口,调节自己的内息。过了半晌,御守感觉身上的虚弱疲倦减缓了不少,力气也随之恢复。
直到最后一点绿光流回体内,他才收回手掌,长长地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沉声道:“没事了。”
呆呆的御守,低头摸摸自己胸前的伤口,手指隐约触到那里平白就多出了一道寸许长,皮肉长往外翻的凹凸伤疤,送了他恨恨地白眼。
正是因为她是枚长得上不了台面的女妖怪,以至于更加爱惜容颜,平时伤了截树丫,御守都要心疼好半天。更别说,这次是在树干上划了这么大条口子。
书生看着她一张脸上写着‘本人赈灾愤怒中,请勿找死’,大概是看懂了御守的小心思,忙走过去,躬身,安慰道:“表担心。只要你这几天安静做个美女子,不使蛮力,不会留下太深的疤痕。”
除了忍了这八辈子都难得遇到的血霉,还能怎么样?
于是御守转了转脖子,朝着他挥了挥手,做个请的动作,你可以走了。
谁知书生却度步都向了御守之前指的那颗死了许久的乔木,手抚摸在龟裂的树皮上面,凝神着,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他动作很轻柔,反复婆娑着乔木。半晌,又转头看她。
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着御守。
那种一边亲昵深情婆娑着她的真身,一边还质疑费解望着幻化的样子,让御守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唰唰冒了出来,浑身不自在。
“它怎么死的?”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毫无生机的枯木上显得更加惹人注意,书生语气很轻,但依旧感觉到他很在意这个问题。御守还没有开口,他又怕她找理由搪塞自己一样,淡淡的有开口道:
“真身死了,你却能剥离躯毫发无损的活到现在?”
“从没哪个山灵妖魅能做到……。”书生猛的抬眸,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压制着的肃杀之气,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具人形恐怕也不是你修习幻化而来的,对么?”
面对他一连串的发问,御守真的很无语,伤口才止住疼,脑袋又要开始被折腾了。
尼玛,你是住海边的么?管这么宽干什么!
御守一脸面瘫的摆手摇头,没有任何表示。
书生皱眉,低语了一句:“果真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么?”
御守端正了脖子,神情一愣,难道书生以前和她说过话?
不会呀?从初启灵智起,她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秋川山上,并且没有出山半步,见过她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实在想不出几时居然和这样一个‘美人’谈过人生和理想。
遂继续摇头,指了指天地,又拍了拍自己,二愣子书生解释:我是天哑,不是后天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一双黑的发亮的深邃眼眸,直勾勾盯着御守,两道异常轻佻的目光在御守脸上扫视了一圈,似笑非笑道:“天哑?理由不错。”
因着心虚,她不自在地转过了头,目光飘向别处。
书生依旧不死心,却继续追问:“谁不准你说话?还把你变成现下的样子?告诉我!”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受人胁迫,又被人施了法术?“御守倒是很好奇,“本以为这书生只是呆笨,事非不分些,没想到却如此执拗。”心里默默的低估起来。
可惜,就算他哪怕他是一副热血心肠,见谁落难都想帮一把。凭着他的能力怕也是,帮不了她的。
虽然在此之前,御守对他一直满怀敌意,但这时见二愣子新昌好,确是有意相助。感念书生诚挚,对他的愤懑之意已大大消减去了,心头反而隐隐生出些许感激之情来。
这人虽然脑子混沌,却实在是个好人,她又何必害他枉自丢了性命?
御守低着头,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只是一味地摇头装傻,盼望他早点离开秋川山。
书生见她不肯说,也不再追问,默然许久之后,又转到了那棵树身边,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罢了,既然不愿,就随你。”
御守心下也是长长吁了一口气,她何尝愿意受制于人,数百年都被困之于此,还披着一副能吓跑鬼神的面孔!
但她依旧摆着一张木头脸。
书生看着一直低着头,不愿正视自己的那人,轻快的说道:“既然你已有百年修行,何必一直守在这里?下山去玩玩多好?比起除了数还是树的秋川,山下面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有趣多了。”
“山下面?”御守这才抬起头,睁大眼,呆萌萌的抬起手,指了指远处。
“嗯”
“比这里好玩?”她又打了个手势问书生。
“嗯。”他笑道。
御守不禁心生向往,但随即黯然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打手势告诉书生,长得太吓人,就不乱跑了。
那书生先是一愣,但随即对着御守勾起一个浅笑,摆了摆手手,:“你这脸怎么了?我看着挺好的。”
白了他一眼,御守心想,果真是个二愣子。连安慰人都不知道找个合适委婉的理由。
书生指着乔木旁寂寂淌着的秋川河,补充道:“不信么?你去看看?”
她苦笑着摇头,曾经无数次在那河中见过自己的倒影,明明自己看来能算得上英姿飒爽,但不知为何,秋川内生活的精灵妖魅们都躲着她。
御守本来不知道自己面容在别人眼中是何模样。
直到有天,一个砍柴的樵夫偶然遇见了出来晒太阳的她,当即倒在地上。
本以为只是晕了过去,御守捉急的跑过去,低下身子准备扶回山洞,就看见黑白无常拉着锁链勾着,樵夫魂魄,还窃窃私语的说着:世间居然有如此丑陋恐怖的人。
忙着和樵夫眼眸相望,从他死后放大的瞳孔里,才发现了御守才算真正知道了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鬼样子。
才明白,为什么连同类见她都要大呼吓死了,仓皇避开。
那个人给自己换上了人形的同时也给她施了个法术,除了御守自己,谁也看不见秋川御守的真面目。
书生见御守一直咬着嘴唇,摇头不肯去,尝试着:“昨天我乍一见你,也误认为妖怪,不过后来很快看清楚了,其实不是的……”
她也恼怒了,自己最不愿提起来的伤疤,被书生像是摁弹簧一样,反复拉扯出来,一遍遍提醒着,她的脸是多么不堪入目。
抱着‘你觉得我长得好还,就让你看个够的的’心情,伸手一把拉过他的身体,抬起那张惊吓度爆表的脸,贴着他下颚,和扬眸对视上去。
书生吃了一惊,连忙向后退,而御守是不准他后退的,强壮有力的双手困住书生双肩,踮起脚,脸对脸地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