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以后离我的事情都远点
见到那黑影消失之后,御守扶额松了口气,这神一样的剧情也是够了,口中的第二口气,还没呼出去,身旁另一个难缠又开始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身是如何枯死的?”
御守闭上眼,咬紧牙关,装愣中……
繁乐度步来到她身边,温言道:“我并非想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他视线飘回,眸光透着沉重凄凉,似乎陷入什么不好的记忆之中,繁乐抬起来手,想要去碰触她,看到御守一脸单纯的模样,又顿在了空中,转而指向天边,再次开了口:“我在猜测你的缄口不言,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御守心口一抖,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究竟有着什么样通天得到能力。但却几次三番的说一些莫名其妙,却给她迎头重击的问题。
确是,她现在这般模样,真的和有一个人有关系……
书生站在结界的外围上,背对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能总是不能守信。若是你不肯告知我它是怎么死的,我自己想办法便是了。”
此时远处,雾霾黑寂的天空,被几缕灼眼的金光破开了几道口子,渐次将她们包围在大片大片的温暖亮眼栀黄中。御守此刻盘坐在地上,根本看不到繁乐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衣袍被那层阳光包裹,穿透。清瘦之姿挺立在半面黑夜半面光明之中,沧桑悲凉。
忽的心中酸楚纷纷涌了起来,她伸出食指,慢慢婆娑着繁乐的背影,眼角渗出了湿意。冰凉将那股心悸无限制的放大,横起手,胡乱的抹了一把,丫的,五百年了又感受了那股子她讨厌的感觉了。
约莫着两百年前,她刚刚得到这具躯壳,因着自己道行还浅,而且御守确实有些舍不得她的真身。时不时就会魂魄出窍,躲到乔木之中。那个时候整个秋川就没几个同她一般启了灵智的山林妖魅,所以对于同类的渴望格外的明显。
终于等待了几十年,秋川山里面终于出现了狐狸?——会说话的公狐狸。他总是抱着从黄鼠狼那里抢来的野鸡躲到她树荫下面,架起柴火悠闲的烤起肥鸡。起先几次,她还能忍住,可到了后来,这狐狸也不知在哪里学了做菜的手艺。烹制起鸡肉来花样百出,于是在某一天,她的口水啪嗒一下就滴到了了他脸上……
那只狐狸摸了摸脸,转过身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她,眉眼里却是欣喜若狂,抱着她的树干,使劲摇着:“呜呜,人家以为只有我和黄鼠狼是开了灵智的。原来还有一棵树,太开心了!终于不用天天对着那只丑不拉几神情猥琐的黄鼠狼了,人家想要和你做朋友,行不行,人家做的饭菜……(以下内容因是废话被系统自行屏蔽)”
那狐狸不带喘气的说完,发现他抱着的树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气馁,“没关系你不说话是因为在装高冷,我可以等待你愿意开口的那天。”
御守抽了抽嘴角:“……”
他偏着头将小脸往她怀里一埋,沾满了油腻酱汁的手往她袖口上面抹了抹,壁虎一样,紧紧贴在了乔木树干上,蹭来蹭去。虽说她没洁癖,可是……御守很嫌弃故作娇羞这种行为……
此后的百年间,狐狸除了时不时下山偷个鸡,下河摸摸鱼,剩余的时间都是呆在树下面。而御守也习惯了在不同种族的躯体里面穿梭,直至一天,狐狸从村子里面顺了一坛果酒,屁颠屁颠的敲着她的树干说,请她尝尝鲜。
推杯换盏间,御守在狐狸的再三追问下,迷迷糊糊的说起了那个人。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之时,没有聒噪的声音,留给她的只有一具凉透了的尸体。原本对于那个毒咒的将信将疑,终于用这个几百年来唯一肯呆在她身边的朋友,作了证实。
若提及,闻着皆亡!
至此,御守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所以不管繁乐想要用什么补偿诱惑她,御守都不没有说半个字。
书生双眸看看凝视着她,目光一会怜惜,一会深沉。弄的她很不舒服,御守不得不提防他这样的眼神,像前几次虽然没有对着他比划经过,但是从繁乐飘忽的眼神中,她可以推测出,眼前这个人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背脊上爬满了后怕冰凉,繁乐完全有能力主导自己的思绪,只要对上他的眸光,便能能牵引着人,在没有防备的时候展现出他想要的东西。虽然御守不能言语,但是她没法抗拒那股力量,没有办法控制住心中那一幕幕涌现出来的画面。
“你真的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么?”御守走到书生的身边,朝着他比划。
繁乐微微侧过脸,阖上双眼,唇齿间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扯了扯宽大的袖袍,皱着眉头:“以后都不要再打听我的身世了,求求你以后离我的事情都远点。”
倏尔睁开眼,御守仰着的眼,将他脸上的错愕惊讶以及一股莫名的悲恸都都收到了。他抿着嘴唇,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出声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御守,端直的身子这才塌陷了半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神仙,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也不敢推测,要是通过读心术知道了那个人的事情,他会不会像那只陪了自己几百年的狐狸那样,受到那个诅咒的影响。
当年的事情,御守没有办法再次经历一次。
那把刻着‘渡’的伞,依旧为他们遮挡着外面的寒气。里面适宜的温度缓缓的勾起了御守的睡意。这几天担惊受怕了许久,她道行浅,也没有逮到休息的时间。哈欠一个连着一个,最后嘭的一下,朝着地面扑去,繁乐赶忙蹲下身子伸手就拦着。而她全然不觉,想藤蔓半顺着就倚上去。
果真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迷迷糊糊间,梦境里的御守回到了她真身消失的那天。
那天的秋川山,没什么不同。刚刚启蒙不久的御守,和平时一样,垂着摇着树枝,向河里面的有鱼打招呼。突然就听到对面草地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就把脸转到了了前面,一条浑身藏青的尖头蛇,吐着血红的信子,极快朝着她这边爬过来。
作为一个怕蛇的孩纸,第以反映绝对是拔腿就跑。
可那时候她还是一枚扎根在土里的乔树幼苗,怎么跑?
御守,眼看着它张牙舞爪地靠近,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欲哭无泪,哪怕能昏过去也好啊,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爬上来,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就在那条蛇刚缠上了她的树干时,一片叶子夹杂着空气摩擦产生的箜哨生疾射而来,不偏不倚,正打在它脑袋上。那毒蛇身子一软,歪歪倒下。
心中一宽的同时,她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御守才悠悠转醒,透过身侧繁茂的枝叶,隐约看见衣袍一角。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道:“醒了?”
虽是询问,语调却冷冰甚至带着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