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茅房的木门被人推开,李玄戈扶着墙,踉跄出来。
夕阳在他身后拉出细长的影子,裤腰带歪斜地挂在胯骨上,活像被十八个壮汉蹂躏过的破布娃娃……
太他娘的酸爽了!
整整蹲了一个时辰,双腿麻木得失去知觉也就算了,整个人都快拉成人干了!
奶奶的!
前世吃那玩意儿都没拉,这一世却拉成这样?
一次就够够了,打死不来第二次!
“殿下这是……”
望着出来的李玄戈,千户捏着鼻子凑近,突然瞪大了双眼,“您这皮肤怎么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没错。
如今的李玄戈,活脱脱就像被美颜磨皮了……
他反手摸向脸颊,触手温润如玉,身上被公孙明月的剑鞘抽出的红痕,都跟着消失无踪……
他试着蹦了蹦,整个人轻盈得仿佛要乘风归去,脚掌踏地时竟在青砖上留下半寸凹陷……
“卧槽!”
李玄戈都震惊了,“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话音未落。
“铮——”
霜花剑气破空而至。
公孙明月持剑刺向他的后心,剑锋却在距衣衫半寸时陡然凝滞。
因为李玄戈的蟒袍下摆鬼魅般卷住剑身,顺势将人扯入怀中。
“姐姐偷袭都不带前戏的?”
他鼻尖蹭过公孙明月烧红的耳垂,“本王这新悟的‘秦王绕柱走’可还入眼?”
刚穿越的时候,他因身体情况而无法施展开拳脚。
但是。
如今洗髓宛如脱胎换骨,体内有了爆发力,而不像先前软绵绵的样子……
以至于。
像什么咏春拳之类的招式,都是信手拈来的!
“放肆!!!”
公孙明月的雪颈泛起了一层绯色,惊鸿剑回撩却劈了一个空。
“放肆!”
公孙明月肘击后撞,却被李玄戈用咏春“摊手”格开。
然后。
顺势扣住她那纤细的腰肢,再度朝怀中一带……
下一秒。
蟒袍与雪色的劲装纠缠翻卷,惊鸿剑穗扫过了李玄戈的鼻尖,痒得他打了一个夸张的喷嚏——
“阿嚏!”
气浪震得公孙明月鬓边珠钗斜飞,李玄戈趁机并指为剑,戳向她肋下笑穴:“这叫‘叶问点香’,专门防止女子内分泌失调!”
“下流!”
公孙明月的足尖勾住石凳凌空后翻,剑鞘如鞭子一般,抽向了李玄戈的下盘。
结果……
那家伙竟以咏春“二字钳羊马”稳稳扎住,双腿更是一夹——
“砰!”
剑鞘被卡在了李玄戈的双腿上。
然后。
他忽然矮身窜至公孙明月的背后,照着那浑圆翘臀就是一记咏春“标指”——m.biqubao.com
“啪!”
清脆的响声惊飞檐下麻雀。
公孙明月僵在原地,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王八蛋!
竟又来上了这一招……
她缓缓转身,惊鸿剑嗡鸣着出鞘三寸。
“李!玄!戈!”
“这招叫‘还臀一掌礼尚往来’!”
李玄戈贱笑着后跃出了三丈,指尖还残留着一抹温热触感,“上回姐姐拿剑鞘抽我,今日算是还了一回……”
“轰!”
霜花剑气炸裂青砖,公孙明月的眸中寒芒暴涨:“本姑娘今日便替阎王教你‘死’字怎么写!!!”
她面皮薄!
如果只是两个人自己在那儿乱搞,她也不至于发飙……
等等!
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公孙明月当场恼羞成怒。
下一秒。
剑光如银河倒卷而来。
李玄戈却踩着咏春的“蝴蝶步”在剑气缝隙中游走。
每当剑锋即将触及衣角,他便以“黏手”贴着剑脊滑开,时不时还贱兮兮地撩过公孙明月的手腕内侧。
那画面!
那场景!
那表情!
就像是耍猴一样!
这一幕。
看呆了千户。
不是……
殿下不是一个弱鸡吗?
可如今咋那么离谱地能够将公孙小姐当猴耍?
那招式让人有一种特别猥琐的感觉,却恰巧地躲开了剑锋……
换作是他,估计都做不到啊!
运气?
但很快,千户才恍惚地发现,这压根不是运气的问题。
“姐姐的脉象又急又滑……”
李玄戈在一道剑芒中倏地贴到公孙明月的耳畔,“像极了那日醉酒投怀时的心跳!”
“你!!!”
听着某人的骚话,公孙明月剑势一乱,呼吸都急促了。
但李玄戈却趁机一记“日字冲拳”轻叩她后腰,另一只手竟鬼使神差地抚上她颈后淡青血管:“这儿跳得比你出剑的频率还快,姐姐撒谎的本事可比剑法差远了!”
“咻——!”
一股剑气擦着李玄戈的胯下掠过,将石灯笼劈成两半。
原本惊醒过来,抱上酒坛准备看戏吃瓜的千户恰好见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您悠着点啊,万一断子绝孙了……”
“断不了!”
李玄戈旋身躲过又袭来的三道剑气,蟒袍下摆裂开一条口子,“本王这‘混元霹雳臀’还没给姐姐展示……嗷!”
惊鸿剑突然变招为“雪落无痕”,剑气封住了李玄戈的所有退路。
刹那间。
公孙明月衣袂翻飞如鹤,剑尖直指李玄戈脐下三寸:“再敢胡言,再敢乱动,本姑娘让你练《葵花宝典》!”
李玄戈突然收势,歪头笑得蔫坏。
“姐姐舍得?”
“舍得!”
公孙明月的小脸微寒,剑锋刺了下去……
“我靠!”
“来真的啊???”
李玄戈的脸色骤然大变,转身拔腿就跑!
公孙明月挥剑在后方穷追不舍,一剑接着一剑袭来。
望着这一幕。
鱼幼薇倚着廊柱剥松子,珍珠面帘晃出幸灾乐祸的碎响:“殿下若被削成太监,幼薇正好用你的游龙剑……串成糖葫芦卖!”
千户蹲在锦鲤池边捞王八,扯着破锣嗓助威:“殿下别光扭腚啊!用上回糊我脸的霉豆腐反击!”
话音刚落。
惊鸿剑气劈开水缸,淋了他满头绿藻……
他娘的简直就是祸从口出啊!
……
虞府。
后院的药庐内,青烟缭绕如蛟龙盘柱。
虞姬斜倚在紫檀软榻上,胸口的赤金璎珞随喘息轻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汹涌的心跳震碎……
虞谣正将三寸银针缓缓刺入她腕间神门穴,针尾悬着的朱砂符纸无风自动。
“阿姐,那梗王八……”
虞谣话未说完,药庐的竹帘忽然被一阵罡风掀开。
一个中年妇女拎着酒葫芦踉跄而入,发间插着的鹤骨簪歪成个“乚”字。
谁也想不到的是……
这一位居然是医术冠绝九州的医圣——童樱!
而此刻的她,脸上泛着一抹醉蟹般的酡红。
“两个小妮子大半夜的不休息……”
她打了一个酒嗝,“是虞姬又犯病了?”
虞谣闻言,豁然起身望着童樱:“师父,您回来了?下午时……我与阿姐去寻那八殿下,结果他说……说能治阿姐的‘心脉漏风’!”
“放屁!”
童樱的醉眼猛然清明了一丝,腕间金铃铛震出一串裂帛之音。
下一秒。
她反手扯开了虞姬衣襟,指尖在膻中穴重重一按。
下一秒。
虞姬当场疼得蜷成了虾米。
“看见没?”
“这漏的是心脉!”
“不是你家后院的篱笆!”
“哪怕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
虞谣见状,脸色大变地上前搀扶虞姬,随之望向师父,满脸焦急:“可他连脉都没号全,就说出了阿姐的症状,而且还提到过心肺复苏术!”
药庐内青烟都跟着一滞。
童樱的鹤骨簪坠地,酒葫芦都跟着落在青砖上滚出了三圈。
她突兀间伸手掐住虞谣的腕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那王八羔子说能心肺复苏?原话怎么说的!”
虞姬的薄纱滑落肩头,露出心口淡青的血管纹路。
“他并未说如何治,只是说……”
“户部倾家荡产都未必能够付得起诊金。”
话音刚落。
童樱已旋风般冲到药柜前,十指翻飞扯出三卷泛黄的牛皮纸。
“二十年前太萱妃留下的《毒经》残卷!”
她手指颤抖着展开其中一卷,斑驳墨迹间赫然绘着人体经脉图,“你们看这‘心窍通幽’篇——”
泛黄的图纸上,心脏位置画着七枚银针,针尾系着金线延伸至腿根,图侧更是写着“心脉漏风者,当以金丝渡穴,破胸见日,此术为心肺复苏术”。
虞谣的美眸微微一瞪:“这……便是梗王所说的心肺复苏术?”
“放屁!”
童樱突然将残卷砸向药炉,火星溅上衣摆,“太萱妃当年为治先帝心疾,剖了三十八名死囚的胸膛,最后得出‘开胸必死’的结论!”
她踉跄着扶住药柜,酒气混着癫狂。
“除非那王八羔子能让人心脏离体还能跳,否则……”
“绝无可能!!!”
话语一顿。
童樱的眼里闪烁着一抹寒光。
“明日为师就去掀了那王八窝!”
“那王八羔子若真能研究出心肺复苏术,老娘就把毕生绝学喂了狗!!!”
说着。
她便转身晃晃悠悠地朝外而去。
双胞胎姐妹见状,错愕了一下。
虞姬呼吸一滞:“医圣是要去……哪儿?”
“梗王府!”
虞谣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一抹恐惧。
师父一旦喝酒,就会暴脾气……
一旦暴脾气了,就会去找事做,所以等于她的师父,这是要去找梗王的麻烦!
“快!快一点阻止你师父!”
“好!”
虞谣急忙搀扶着虞姬,追了上去……
……
“砰!!!”
梗王府的大门被人一脚踹飞,门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砸进锦鲤池中,惊得王八四脚朝天。
童樱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跨过门槛,鹤骨簪歪插在鸡窝似的发髻上,活像刚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女罗刹。
“梗王殿下!”
“给老娘滚出来接客!!!”
檐角铜铃叮当乱颤,正巡逻完准备出去找花魁的千户脸色一变:“这一位老奶奶,你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吗?”
“知道你祖宗!”
童樱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银针,寒光直取千户胯下,“再废话一句,就把你阉了泡药酒!”
千户一个鹞子翻身蹿上房梁,裤裆堪堪擦着毒针掠过。
以至于。
他冷汗直冒地拔出了绣春刀,扯着嗓子大吼:“殿下!有人来找碴!!!”
“大晚上的嚷什么……”
李玄戈揉着眼睛从回廊转出,蟒袍襟口大敞,锁骨上露出了不久前被公孙明月用剑鞘抽过的痕迹。
待看清来人装束,突然扑哧乐了:“我当是谁,原来是童医圣亲临?您这簪子插得,比本王给王八扎针灸时,还狂野几分啊?”
他以前在宫内见过童樱,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而对方之所以会过来,也在李玄戈的意料之中……
童樱醉眼陡然清明,手中的酒葫芦砸上石桌。
“梗王殿下,太萱妃的《毒经》残卷在你手里?”
“交出来!”
“残卷?”李玄戈顺手抄起廊下晾着的咸菜缸,指尖蘸着卤水在青砖上画了一颗心脏:“您是说这个?”
童樱的目光落去。
却见。
斑驳的卤迹勾勒出精密的解剖图,心脏的冠状动脉纤毫毕现……
望着这一幕,童樱的瞳孔骤缩。
那分明正是当年太萱妃遗作《心窍通幽》篇的构图……
等等!
那构图似乎更复杂。
但无论是什么结果,那都是一个不可实现的幻想!
童樱猛然逼近,酒气扑面而来,声音更是冰冷了几分。
“心肺复苏术需开胸见骨,二十年前三十八名死囚无一存活。”
“你所谓的能够救阿姬,就是用的这一招???”
李玄戈不慌不忙地开口:“医圣少安毋躁,虽说‘心肺复苏术’曾经是一个神话,连我娘亲都无法解决,但经本王改造,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
七成?
太萱妃还在世,估计都不敢说有七成的把握!
童樱的脚步一顿,双眼死死凝视着李玄戈的眼睛。
清澈!
冷静!
毫无波澜!
她愣是看不出一点的破绽,而那样的双眼也不应该出现在梗王殿下身上!
童樱脸色微微发寒,怒音从喉咙深处滚了出来:“你,用什么来保证有七成的把握?”
“空口无凭,说再多也无用。”
李玄戈耸了耸肩,“不如……你我二人来切磋一把医术,高下立判!”
千户:“???”
我去!
他没听错吧?
自家主子居然要跟医生比医术?
虽然李玄戈屡次用成果震惊世人,可圣医也不是白叫的啊……
别说他震惊了,追来的虞姬姐妹也都懵了。
师父纵横医道四十载,十年前就无敌世间,无人比她的医术更告绝。
结果……
这一位梗王殿下要和她老人家比医术???
然而。
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
李玄戈继续说道:“本王若输了,娘亲曾经留下的医术……双手奉上!”
“然后呢?”童樱双眼一眯。
李玄戈咧嘴一笑,语出惊人:“你背叛我大哥,臣服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