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谁敢拦?
丁山村绝大部分人都姓丁,按照村中的说法,五百年前还都是一个老祖宗。
所以丁山村的人基本上都是亲戚关系,你不是我大侄子,就是我三孙子,反正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
丁新忠和丁新刚兄弟在村中的辈分不算低,但是日子过得却是垫底的,早些年稍显机灵的丁新忠取上了媳妇,而丁新刚却是一直打光棍。眼看着丁新刚过了四十岁,人生的另一半还没着落,丁新忠着急,丁山村绝大部分姓丁的人也都跟着着急。
于是乎,丁家门里的一些能人粉墨登场,联系到了一个人贩子。
于是乎,黎雪菲就被卖到了丁山村。
为了把黎雪菲买回来,定性堪称是倾家荡产,很多姓丁的人也都跟着凑了钱。
没有人在意黎雪菲的死命抵抗,因为大家都认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一个连说话跟当地人都截然不同的女子,想要逃出丁山村,简直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一定能把黎雪菲“驯化”成为丁山村的人,成为丁新刚的媳妇。
谁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出了事故,从昏迷之中醒来的丁新忠法,这么多人向前冲,更显混杂,有些人向前冲,根本没挤进去,反倒是跟身边的人撞在一处,撞疼了自己的胳膊和腰身,只有极少数的五六个人成功的把手中的武器挥起来。
丁新刚挤在人群里,脑袋本就懵懵的,偏偏这会儿有了灵光,大叫一声:“别打着俺媳妇——”
他嗓门大,声音挤在喊打喊杀声里,却极具穿透力,顿时又有两根隐约对准黎雪菲的铁锨不知道何去何从。
但不管他们如何,陈北雁却根本无视了他们的这一波慌乱,眼看这么多人齐刷刷的围上来,他不等他们冲到近前,悍然向前跨出一步,长棍横扫,绕着身前半圈抽出去。
棍棒无眼,他根本也没在乎这一下会抽到谁,撤身回来,绕到黎雪菲的背后,故技重施的时候,他只是隐约听到一声声哀嚎在刚刚的棍影未消处响起,而在外圈,亦不知有谁被他那一棍扫飞的铁锨或者木叉砸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出声。
“俺的胳膊——”
“俺的脸——”
“俺的腚——”
“俺那娘哎……”
只一个照面,至少有十几个人竟是被陈北雁蛮横不讲理的棍棒一扫,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最外圈根本不曾来得及挤到最前面的人顿时也消停了,没人再敢往前挤。
当然,也没有人散去。
七八十个山民或恐惧或不甘的围成圈。
圈子的正中心,还是陈北雁和黎雪菲两个人。
“怕不怕?”
陈北雁警惕的看着四周,小声问了黎雪菲一句。
“No,不,不怕。”
黎雪菲其实不是一点不怕,四周黑压压的人围拢着,任谁都会有恐惧之心,但是看看身边威风凛凛的陈北雁,她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仿佛,只要在他身边,总是安全的……
遭逢大难,侥幸逃出生天的少女,即便是再度身陷重围,却依然满怀信心。
只因身边这少年身上,那种让她心思迷离的气息。
………………
………………
“你们都是无辜百姓,我跟你们也无冤无仇,我不想打伤你们。”
陈北雁挺直腰板,手中握着棍尾,棍头绕着四周指了一圈:“这个女孩子,不想待在你们村,既然我遇上了,就要把她带走。所以今天的事很简单,你们让开,我们离开,大家皆大欢喜。”
他不是口头上的虚张声势,事实上,如果让他放开手脚,对付这群根本没有章法的山民,不出一刻钟,他就能把他们全部打趴下,并且保证其中至少一半不可能再活下去,而活下来的另外一半十之八九就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然而,对付这样一群山民有意思吗?
或者说,把这样一群人打死打伤很光荣吗?
陈北雁不想这样,所以他想给他们讲道理,借着他刚才棍扫一大片的威慑,讲讲道理。
“你能走,新刚媳妇不能走。”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人群之中挤到最前面,下颌上留着的山羊胡告诉陈北雁,这可能是丁山村之中说话有些分量的人。
“新刚媳妇是花了钱的,俺们不能让她走。”
山羊胡说:“这是个理!你把她带走,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陈北雁说:“要多少钱,我可以补给你们。但是事先说好,我现在没钱,只能回头给你们,或者你们跟我去拿。”
有小伙子在人群里喊道:“没钱你说个几把!”
还有人骂道:“麻痹越南媳妇挺牛痹啊!人来没两天,就勾搭上山外边的野汉子了!”
丁新忠也骂:“就你一个小痹操的,你麻痹来俺丁山村,充什么大尾巴狼?”
“都别吵。”
山羊胡挥挥手,一双浑浊的眼睛围着周围的人扫了一大圈,扫到哪里,哪里的声音就消失掉;他说:“小伙子,钱不钱的,俺们丁山村的人真不在乎,俺们也有钱。俺们要的是人!”
“俺不管你跟新刚媳妇什么关系,俺也不管你是怎么找到俺们丁山村的,但是新刚媳妇既然进了门,就是俺们丁山村的人。你今天带不走她,就算你带走了,俺明天也能给你要回来。”
山羊胡眯着眼睛说:“俺也不瞒你,俺就是丁山村的村长。只要俺还有一口气,俺就得对俺村里的老少爷们负责!”
陈北雁反倒笑了:“既然你是村长,你就该明白,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事,你身为村长,不知道阻止,还要维护,是不是你这村长不想干了?”
山羊胡捋着胡子说:“俺排行老二,村子里谁见了俺也得喊一声二爷爷,你说俺不干这个村长,谁能干?小伙子,别跟我讲法,在丁山村,俺就是法!”
周围的人无不浑身抖擞,好似在给山羊胡助威。
陈北雁忍不住轻声叹息;眼前的这个局面他没遭遇过,但他懂,尤其是一些偏僻的宗族力量强大的村子里,村民选举出来的所谓村长更多的像是族长,族长的话就是整个村子的天。
“这个女孩,我必须带走。”
陈北雁咬咬牙,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痛下杀手。
——不要忘记你姓陈!
——不要忘记你是谁的儿子!
昨晚那人的话兀自在耳边回想,但这并非他下定决心大开杀戒的原因。
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黎雪菲不安的抓着他后腰衣襟的手。
那手有些潮热,那手是黎雪菲不安的心。
他如何能让一个曾经被他救出半道的女孩子再度身陷囹囵?
做事终究要有始有终。
哪怕需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手中的木棍一抡,劲风带出闷响,撩动了山羊胡脸上猛然一颤的肌肉,刺痛着在场所有山民的心。
我要走,谁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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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今天给第一卷取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嘿嘿,俺特么太机智了,叫《爸爸去哪儿了》,兄弟们不夸夸俺?
另外就是,强大的预言哥再次登场,明天会很多更,保守估计10更,以上。
不要问俺为什么?俺高兴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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