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笼中鸟
听了我的分析,鹭亟淡淡地说:“原来如此,璃洛,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我皱眉,质问道:“所以,明月所说的将公主封印起来的事情也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被封印了五十年?”
鹭亟逼近我,我一步步后退,却终是被他擒住。
我惊恐:“你要做什么?!”
“验明正身。”他把我拉到桌边,倒空了杯中的茶水,拉过我的手,用匕首轻轻一割。
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从苍白的伤口那儿涌出来,滴落在杯中里。我承认,划的时候的确不疼,但流血之后就愈发疼痛了。我皱眉忍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鹭亟用杯子接了少许,丢给我一瓶药,然后走到白布前,持着匕首一挥。只见一道反光,白布落下,露出白色的墙壁。再吟法术,一道水幕凭空虚浮在白墙前。
他将杯子里的血倒入铜镜中。一切如明月启阵时一样,但与之不同的是,这红光散在了水幕上。
这是一种很纯的红,没有夕阳的裂,没有鲜血的浓。白墙上的图,赫然是一朵紫苑。
“好小。”鹭亟低头打量。
我将手指头含在嘴里,不搭理他。这朵花才一个拳头那么大,相比明月的那种布满整块的白布来说的确小了。
明月用十几幅刺绣,取了我一点血,然后再混到她自己的血液中,企图蒙混过关。如今我的图案虽然小,却很浓缩,和明月图形的大小完全不同。想来是明月对我的血处理过了。
明月的确过关了,可是鹭亟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信她所言?
含了半天才止住血,转过头见鹭亟立在那儿,打量着我。
看着他绝美的容貌,我莫名其妙地分心想到,前天夜里,鹭亟的确是救了我。而我还没有道谢。
“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屋去了。”我转身欲走,再次被他抓住。
他用命令的语气说:“去紫苑楼。”
我拒绝:“不去。”
鹭亟:“回妖都之前,你就住那里。”
我:“不搬!”
鹭亟:“本座已经命人搬好了。”
尼玛……老娘我住哪儿也要管?!
我:“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我想念漠梧村,想念极了。可是看鹭亟的样子,显然是不会再把我送回去了。
紫苑楼是在东面宫殿从中的一个小小的阁楼。虽然面积不大,到有三层,是整个宫殿别院中,最高的一个建筑。来到最高层的窗户向外看去,所有的宫殿四四方方,匍匐在脚下。细细的风吹拂脸颊,虽有太阳,却觉得心底发凉。
“公主,上边风大,请加件衣裳。”惠夫人尾随其后,让我片刻也不自在。
“不要叫我公主。”
“是,殿下。”
“不准叫我殿下。”
“是,主人。”
“我不要做你的主人!不要不要不要!!!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是,公主殿下。”
“……”
紫苑楼的前方是鹭亟的寝宫,边上与之大小等同的是二殿下的居所。我娘说,我们的建筑不必人类的皇宫,没那么多规矩和礼法,求的是实用。但就算如此,鹭亟的寝宫之上还是摆了九叶的图案以示区别。若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为了防止空袭事件的发生,所有的宫殿的屋顶都加厚了许多。
说起来,尽管知道了我娘并不是我亲娘,但是这件事其实并不困扰呢。就算这样,她还是我老娘啊。
我正随意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低头一看是小百合精。
我被禁足在此,任何人不得探视。就连小百合精也不例外,所以无奈只能喊话了。
不过一会儿,她爬到了屋顶上。
“姐姐!”小百合精大喊。
我笑着挥手。
“你那边过得好吗?”
我无语:“我才来这里一个时辰……”
“那边有吃的吗?”
我摊手:“我觉得现在除了自由,别的东西这里都一应俱全。”
“姐姐,你快和鹭亟双。修吧,这样他就不会把你关起来了!”
我沉默,然后关上窗。
……
鹭亟虽有寝殿,却更喜欢呆在二殿下的居所。当天傍晚,在收发审阅各种军情之后,又踱步至此。
灯火戚戚然亮着,侍卫都被二殿下敢了出去。四下无人之静,只被这整个宫殿都飘散着酒香出卖,一踏入就醉了半步。宫内宛若成了一个酒池。舞女醉了一地,红衣如火,肌若白玉,红白之间的震撼加之醉人酒香,奢靡至极。看着遍地的肢体交叠,纵然鹭亟素来知道这个弟弟耽于酒肉声色,但如此放浪却也是鲜少之事。
鹭亟不由得皱了皱眉,凝神细听,则听到有呻。吟声从偏室传来。鹭亟走进偏室,那不堪的声音愈发刺耳。鹭亟推开门,第一眼就见到了悬在梁上的一个赤身果体的幼。女。她的身上可见一道道红痕,如同束缚了睡美人的荆棘一般,残忍而妖艳。
她正是白天风光无限的小百合精。
而鹭亟的兄弟,二殿下鹭魑正坐在桌子上,一手扶着酒壶,一手执着鞭子。
“哼。”鹭亟看着鹭魑又往小百合精的身下抽了一鞭,不置可否。
鹭魑将目光从小百合精身上收了回来,转头看鹭亟一脸疲惫的模样,心知今日的战事又不好了,伸出脚勾了把倒地的椅子,把它扶正了。而鹭亟则只是绕过椅子和鹭魑一起坐在了桌子上。
“怎样?”鹭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仿佛不是在问军情,而是在问鹭亟刚才吃了什么点心似的,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严肃。
“看来这边暂时是收不成了,过几日若形式再不好,便回妖都吧。”鹭亟平静地回答。若没有放达的心态,又怎么能够成为妖界之主?何况这战况本就繁复,胜败仍然未定呢。
“我以为你会全力反击。”鹭魑舔了舔嘴唇,眯起眼。
“收回不难,若要一举拿下,还是需要时机。”鹭亟转头瞥了一眼鹭魑的表情说。
鹭魑伸了个懒腰,又灌了一口酒,然后砸砸嘴:“哈,我懂,只不过随口问问。”言罢,他冲着那下身狠狠抽了一鞭,很惬意地听着鞭下某女的哀嚎,又问:“所以,那大婶显然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