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镇子因为和外界有经济往来,所以商人还算比较多,镇上的客栈自然不止一家,而医馆之类的也随着人流的增多相应增加。只是这年头的术士水平不是一般的烂,人群中的这个男子带着他身怀六甲的老婆看遍了这里的所有医馆,都没能治好她老婆的腹痛。
就在刚才想走近客栈的时候,他老婆忽然晕了过去。幸好客栈里有个客人懂一些岐黄之术,便紧急地诊断了一下,以为是什么气血不继,稍作休息继续观察。
然后这个男子就将她老婆抱到了客房里。
热闹看完,人群作鸟兽散状。
毛毛啃着糖葫芦,想来应是阿醉替她买的。她边舔着糖衣,边问我:“阵是不是很复杂?”
我摇头,“还没进去呢,只是从外探了探,看起来有点大,我想我需要准备一下才能闯阵。对了,这阵应该只是迷林吧,会不会有什么咬人的虫子,野狼之类的?”
毛毛瞪着我:“你为啥把天天爹想的这么坏,他只是不想被打扰而已,怎么可能害人性命呢?!”
我耸肩:“我也只是一问,刚才见到有个傻子进去了两次都安然出来了,想来除了绕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话音刚落,那个傻子带着他的小厮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那书生看见了我,只当做没见,直接上楼入了房间。
毛毛盯着那人看:“咦,这不是之前已经来闯了好几次阵的那个家伙吗?”
我问“不会吧,那为什么今天他第一次闯阵的时候什么准备也没有。”
毛毛笑道:“这就是天天爹厉害的地方,阵每天都不同呀。”
每天都不同的阵?那万一困在里面超过了一天,那这阵不就改变了么?我摇头说:“你刚刚还说你天天爹只是不想被打扰,但这个阵对于那些不懂阵法人,若是误入超过了一天,岂不是就困在里面了吗?”
“安啦,这个阵会想办法把人吐出来的。我们的房间在那儿。”毛毛指给我看,似是不想继续迷阵这个话题。正好客栈里有人开始说书,她乐颠颠地跑过去听了。
我和阿醉的房间相邻,路过我房门口时,看见阿醉的房门敞开着。有白烟从门上飘出,我疑惑地伸出头过去探了探,闻到了房间里浓郁的烧香的气味。
“在做什么呢?”我挥开眼前的白烟。
“熏味道,闯阵。”阿醉坐在桌上,桌子周围放了数个香炉。
“那毛毛不用一起么?”我问道。
“不用。”阿醉闭着眼,在一片云雾缭绕中回答我。
我抽抽嘴角。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坐在旁边一起熏一下?
“这是什么香?”我捂着鼻子走了进来。唔,走进之后发现这味道好浓郁,我忍不住咳起来。难怪阿醉只字片语。
“别进来。枯蟹草。”
原来是枯蟹草。听到这个,我迅速退出了房间。
这种草形同蟹脚,颜色枯槁,故而得名。在妖界东边那块地方长的很多,这种草虽然能隐藏妖力但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毒害作用,抑制妖力的发挥。炼化的书上有写过使用方法和禁忌,但是我因为从来没到过东边,并不知道这香味,一开始并没有辨别出来。如今知道了这草的危害,我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被这烟熏着。虽然我使不出法术,但是妖力这种东西身体里还是有的,我不敢贸然地乱用药。
而阿醉之所以敢这样熏,是因为他练过内功,武艺高强,所以才不怕这个,他自身能抵抗那种对妖力的侵蚀。
“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了。”我转身走回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空空的,我的包裹被摆在了桌上。我无视包裹,走到桌边从桌下拉出了一个凳子。
我现在需要一个杯子,然后喝一口再喷一下……我摇摇头,想想这个局面就觉得累。这一天下来怎么可能喷的完?势必是要被吐出来的啊?而且我并没有进去过,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早知道没有什么危险,会被吐出来的话,我就闯阵了呢。
或者可以弄个洒水壶?唔,但洒多了容易浪费。我锁上房门,从紫蕴镯中将所有果子拿了出来。又拿出一个竹做的桶,将所有果子带着皮捣成浆,再撒上另外一个小袋子中的粉末。浆液一下子变得澄清,还发出果香味。
我用桌上的茶杯舀了一点,将探索阵放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然后对着这个阵喷去。
水雾中,阵法的回路被放大浮现在半空中,掠去了多余的符号,这个回路清晰地呈现在半空。其中金是金色,木是绿色,土是黄色,水是蓝色。
待水雾和阵法的效应错过,这画面就消失了。提示液的原理是对阵法回路中的元素进行现实,所以一定要洒在回路作用上才行。
将一大桶小心翼翼地灌入水囊中,再将它挂在腰间。我现在去闯阵的话,毛毛他们应该不会跟来吧?他们对我似乎没有什么信心的样子?
忙活完这些,已经傍晚了。期间一直在忙,也没感觉到饿。是时候吃晚饭了呢。既然阵法中存在排异的情况,那应该不会有毒虫之类的生物了吧?如果纯粹将那些枫树看做阵子,那只用探清路就成了,夜晚行动也没什么大碍。
出房间的时候,隔壁的阿醉还在熏着,张望了一下没见毛毛。忽然想到毛毛怎么会在这里熏着呢?
下了楼,四处寻找一番。说书人已经退场,大堂里饭客居多,杯酒碗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说话都是用吼得。我自小在村中,对外界的见识都是老娘通过故事告诉我的,前阵子在鹭亟的宫殿中看见了贵族的礼仪,只觉得过于拘谨,而现在看见平民吃饭的粗俗场面,又觉得太多喧嚣。
没见着毛毛呢?去哪儿了?晚饭不吃了吗?
我向掌柜地询问了一下,却被告知那个小女娃跑到了大肚婆那间屋子里去了。
怎么跑别人房间里去了?
我敲开了房门,闻到一阵香味。这不正是前些天闻过的那个味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