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
雪公子笑道:“举手之劳,怎敢龙兄终日挂记。”他拿出扇子又摇了两下,“不过眼下的确有一桩小事要麻烦龙兄配合。”
龙归一问:“请直言。”
雪公子道:“听说逆天兄弟想给他的黑云堡换个地方,眼下已经布好了阵,正缺人手对着阵法进行能量输出。逆天兄将此事委托于在下,可在下在妖界无权无势,还行龙兄找来帮手,替逆天兄完成此事。”
龙归一听罢,行动一僵,身形大颠簸,险些就要掉下去,但他又飞了上来,“如此,的确是小事一桩,哈哈,那我就先去布置了!告辞!”
“告辞!”雪公子作揖。
待龙归一走后,诺雪退了一步,跃回平地。
晓晓从树上跳下,过去扶住公子。
“呼,好累。”诺雪撑开扇子,摇了几下,“好久没长时间用轻功了,倒也爽快。”
“公子,”晓晓担忧地说,“那个龙归一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长的那么吓人,而且还知道那么多东西。”
“他是龙凤之子,身体变异,没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他露了原型,那先前在神殿里遭遇的那条黑龙就肯定不是他了。”
晓晓皱眉:“可是这世上能伤到公子的龙族也并不多,要排除那些长期在东海的,大陆上寥寥无几。属下还是觉得逆天相当可疑。”
“可我在闯神殿的时候,你在和逆天研究结界,当时你又对逆天的不在场确定无比,我也确认了你的记忆并没有扭曲,也没有中幻术的痕迹。再看看他找来的帮手中有无这样的印记吧。”诺雪抬起头,看着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却已经是云雾缭绕,“看,有只小家伙。”手一勾,一只符鸟出现在手中。
“这是什么?!”晓晓惊讶,打量了几眼,“看起来像是一种窥探之物,是哪方势力的?”
诺雪用折扇轻轻一敲,符鸟泛起了绿色光晕,然后又变成了一片白光。“真是个有趣的东西,看来緑萼姑娘最近闲的发慌了。替我带话给晓雨,让他可以出发了。”向上一抛,符鸟居然飞了起来,朝西边的某一个方向去了。
……
龙归一是来打探底细的,却也不料诺雪无耻地对任何寒域的消息装作不知。几番探寻之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却被委托了逆天表叔的任务。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一无所获,但起码撇清了自己和神殿的关系。
很久之前,诺雪与表叔逆天在寒域共同研究,但表叔一直成功地让他以为表叔的原型是蛟鱼。直至今日,梅如雪似乎并不知道逆天表叔的原型是黑龙,所以那次晓晓姑娘跑来缠着逆天造出来的傀儡,只是个突发事件吗?
龙归一飞向东海,并用特别的手段,将自己分析出来的情报,告诉了自己的表叔逆天。
……
正坐在窗台撕烤一些事,忽然飞来一物,钉在我脑袋边的墙上,把我的吓的魂差点飞了。谁啊?!这么没素质飞镖准头这么不准还乱飞!我愤怒地开窗扫视。
空无一人。
转头看着那飞镖,其实是一枝花,尾部用黏土盖了厚厚一层,这才能黏在石墙上。我伸手将这枝拿下来,看见花瓣上有写字:戌时三刻,沄磬之巅一聚。
字迹清秀,但未落署名。不过想想便能猜到这是谁留的。
神马乱七八糟的!大晚上去爬山?你以为人人都有你那样的功夫吗?!万一我摔死了怎么办?还有就是……这个黏土好恶心!
虽是这样说,我还是全副武装地来到了山顶。夜路也不是第一次爬,只是从未遇到过这样陡峭的路况。漫天星辰遍野,天色还未完全暗淡,我熄了阵法上的灯,偶尔抬头望着夜色。山高就是好,好像伸出手便能触及星辰似的。
又不知,山顶又是何等滋味?
行至半路,听的一声声萧乐,呜呜作响,如泣如诉。
是诺雪在吹萧吗?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山头,果然见到诺雪正在一处较平的空地上坐着吹奏。他铺了层布,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弄脏衣服了。想来这举动也太文雅了一点,不,应该是说,有洁癖!
我到达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但诺雪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灯,外有薄纸糊着,可以防止被风吹灭。山顶上的风略大了些,而我却没注意加衣服,虽然镯子里有,但眼下也不好加了。
音乐一停,他将萧放下,指着,角落里的一处道:“这里本来有一棵魔草和五朵寒性的花,现在都被我摘了。你看周围,这里地势较高,多云雾,没有光照的地方都是些苔藓。”
我听罢,提灯去找找,果真见到一层绿色。
“昨天夜里我呆这儿破阵然后小小地恢复了一下,蓦地发现这里景色独美。”他淡笑。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叫我来的原因?看一下又不会饱。”虽然抱怨着,但我依旧小心翼翼地靠近山边。
“小心脚下,”诺雪温言提示,伸手来扶我,“我带你去更高的地方?”
不等我回答,脚下一轻,我已然被诺雪抱在怀中。
“呜呜,不要啊!好高好高!”我攀紧了他。
“你看。”诺雪的声音柔柔地在耳后。
我顺着他所言,睁了一只眼。
的确……好美……
云层滚滚,随风,缓慢地移动。冷冽的风吹拂着,幸而身后的人很暖,将我拥入怀中,我便一点也不畏惧这种冷。或许是刚才太累了,微微地有些晕眩,抬眼看着天空中一轮弯月,明亮而无暇,没有云雾笼罩,只有星辉与之呼应。
风止,静谧地只能听见诺雪异常微弱的呼吸,没有鸟鸣,没有树叶浮动的声音。
如若可以,我好想伫立在此,静静地看着日月同升,斗转星移。
朝阳,是否会如同这夜景一般美丽?
诺雪轻轻地啄我后颈,一下子将我从美好的风景之中拉了回来,但我不敢乱动,只怕一不小心我就会掉下去。
“我说……”
“嗯?”
我留意到他低沉而浓浓的鼻音,忽然有点担心,他不会就这样要挟我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