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偕老
赵卓喻，还是把沈云溪假想成他妈妈。
赵纪衡端着一杯黑咖啡，坐在草坪上，看着汽车远去，灰灰窝在他裤脚边，懒洋洋地晒太阳，它的一群儿女们快乐地在草坪上追逐翻滚。
灰灰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待在宠物疗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它睡着不动，他会以为它死掉了。
尤其是冬天，数次病危，他真的以为它熬不过去的。
赵纪衡低头看它，它是慕雪捡回来的流浪狗，很普通的本土狗，不是什么稀有品种。
有一次他就听宠物院的工作人员低低议论，这条小灰狗烧了八辈子高香才能和贵宾犬、藏敖一个待遇。
赵纪衡也不喜欢它，不是因为它太普通，而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些长毛的活物，换了贵宾犬、藏獒、波斯猫也是一样不喜欢。
慕雪去世后，他反而越来越喜欢与这条老狗待在一起的时光。
它，承载了他与慕雪幸福的时光。
可是，它也要死了。
赵纪衡摸摸灰灰的头，越看越觉得它顺眼。
灰灰摆了摆尾巴，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赵纪衡靠在椅靠上，闭上双眼，摇椅轻轻地摇。
梦里，他跟慕雪白发苍苍，坐在草坪上晒太阳，灰灰的狗毛也变得白苍苍，两人相视而笑，慕雪喊：灰灰。
灰灰摇头摆尾跑过来，蹭她的腿……
沈云溪听见门铃，知道是赵卓喻来了，让女儿们去开门：“一会儿妈妈带你们做芒果西米露。”
小姑娘们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去开门。
“你是谁？”兰婷瞪着乌黑的眼珠子问。
赵卓喻感觉一道天雷劈中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彬彬有礼：“兰婷妹妹好，兰烟妹妹好，我是小鱼儿哥哥。”
兰烟惧怕地后退一步，躲在姐姐后面，仿佛看到了洪水猛兽。
兰婷也记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双手叉腰，护住妹妹，气势汹汹：“小鱼儿，原来是你！我们家不欢迎你！”
赵卓喻又被一道天雷劈中，俊帅的小脸白了白，忍着火气说：“如果因为上次你和沈阿姨落水的事，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
他深深地鞠躬。
兰婷瞪大眼，有些不知所措。
蓦地，她拉着妹妹跑向厨房，可怜巴巴地拉住妈妈的袖子：“妈妈！怪兽来了！”
沈云溪差点晕倒，难道来的不是小鱼儿？
她拍拍两个女儿，走到门口，看见小男孩还是弯着腰的姿势。
“小鱼儿？”沈云溪惊讶，把他拉进来。
赵卓喻脸上满是委屈和惊慌。
沈云溪拎了一双自己的碎花拖鞋给他换：“我正要带兰婷和兰烟做西米露，还有烤好的南瓜派，一会儿我们请你喝饮料，吃南瓜派。”
赵卓喻眼眸一亮，敛起委屈的表情，欢欢喜喜地换上拖鞋。
沈云溪转头看自己的女儿们，兰婷和兰烟鬼鬼祟祟地躲在沙发后，她揉揉额角，这两个小家伙在搞什么鬼？
“兰婷，兰烟，你们又调皮了啊，不许欺负小鱼儿哥哥。”她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