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枣树开口
“我要修炼成人，像她一样，就不让你吃我的枣子。”苗苗外貌与常人无异，行走人间这么久了头一次被人识破。苗苗挑眉狠瞪老枣树一眼，天下妖精是一家，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妖气。
柳云卿不明就里，以为苗苗掩藏不深很容易识别，身子经不住猛地摇摆一下。
“闭嘴，公鸭嗓子难听死了。”苗苗慌乱地伸手扶住云卿，扭头狠狠喝斥枣树精。苗苗嗓音柔柔软软的，严厉喝斥听起来也没多有气势。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要死，妖精比妖精真的鼓不气。枣树精粗哑嗓子与苗苗娇柔嗓音一比，她鼓不起勇气再开口了。
“她身上妖气，我闻到了。我身上妖气，她也嗅的出。佛道两家高人上看不出，成佛成祖例外。”苗苗边扶着云卿回卧房，边在他耳边轻声解释。云卿听后阴沉似水脸色稍稍好看点。他心中琢磨，毕竟有人看的出，看的出的人或妖都不是善茬。苗苗身份一旦泄露面直面死亡威胁。
他当年为寻回苗苗散逸的魂魄，亲手剥掉大腿一块皮肉覆在沉香鼓身，切下两节尾指坠成弹丸。他以大毅力大智慧挥动自己血肉制成法器，踏上漫漫长路。
柳云卿深深陷入回忆，怔愣拿出波浪鼓。苗苗见到波浪鼓着魔似伸出五指紧紧捏住拨浪鼓把。她脑海浮现一个淡影，一个枯瘦男人，跌跌撞撞走在崎岖的山路，一顿一顿摇晃着手中拨浪鼓，嘴里反复念道几个字。拨浪鼓咚咚地背景音下苗苗却怎样听不清是那几个字。
苗苗似傻傻地，陪着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沼泽，越过杂草密集山林，树枝硬叶在男人手臂划下一道道红痕。他们越走天越冷，黄叶纷纷落，男人白衫那样单薄。茫茫风雪中，拨浪鼓两粒弹丸前一瞬结上冰雪，下一瞬又被震的粉碎。凝结复震碎，周而复始，寒风中两弹丸缠绕薄薄雾气，转瞬又消失无影无踪。好似一切只是眼花，那薄薄淡淡雾气不曾现世。
又是一年，大雨磅礴劈劈啪啪砸在男人蓑衣外干瘦的手掌，砸上发着白亮光拨浪鼓。干瘦男人突然脚下一滑扑倒在泥泞小路。拨浪鼓又奇诡落回男人掌心。苗苗看到男人残缺手指灵活控制拨浪鼓弹丸。
干瘦男人爬起，胡乱摸去脸上泥水，枯枝状手掌依旧一顿一顿摇晃着拨浪鼓。
苗苗始终看着男人背影，她想看清男人脸庞。苗苗抢进一步，男人恰好抬头看向苗苗。
云卿，枯瘦如柴的云卿，浓重剑眉下，一双大眼睛炯炯望天空，满满的不甘、不妥协。
“苗苗”云卿硬朗而深沉男低音唤醒了苗苗。苗苗醒来，急切望向手里的波浪鼓。她光滑细腻到透亮小手空空，哪还有波浪鼓的影子。
“枣子里聚积灵力量过大，你一时控制不了晕倒了。苗苗，喝点鱼汤缓口气。我教你套压缩灵力的术法。”
“哦”苗苗抬头偷瞄了眼笑容温暖云卿又急急低下头。梦中那段沉痛记忆不要问了，否则勾起云卿伤心事多破坏此时温馨气氛。
“鱼肉”苗苗习惯是三餐中至少有一餐喝鱼汤。苗苗陪伴云卿生活二百多年了，云卿熬鱼汤次数粗算堪比天上闪烁繁星。云卿熬的鱼汤色泽乳白，闻之香气扑鼻，入口齿颊留香。他们经济困难时期，不做黑吃黑勾当，不卖字画，凭着云卿熬制鱼汤手艺也饿不着。
苗苗爱喝鱼汤，鱼汤里鱼肉不够软嫩，她饿狠了才肯吃。柳云卿揽着苗苗小睡了一个时辰，他醒来做饭熬鱼汤又是一个时辰。窗外暗淡亮白，月上中天大约过了亥时。
“鲜嫩”苗苗偏爱鲜嫩食物，这两个字出自苗苗嘴里是最高评价。东西合她的胃口，一双灵气眼睛闪亮动人。小妖精在食物面前是百分百的吃货，眼睛里除了食物啥都看不见。
“我炖了鸡肉，小火焖了一晚上了。”苗苗刚睡醒了，喝了可口的鱼汤。小妖精精神又萎靡了，哪里打的起精神跟鸡肉抗衡。她迷糊的拽着云卿的手臂直嗑睡。云卿养苗苗二百年了，她饭后犯困习性已经烂熟与心了。云卿拦腰抱起苗苗直接塞进宽大椅子里。
“挺香的。”香味扑鼻好不好，院中枣树都被香味吸引的直往屋里张望。
苗苗一大碗鱼汤下肚哪里还饿，像个小孩摆弄着桌上小泥人，边玩边吃。云卿也不在意，风卷残云扫荡桌上食物。
“苗苗，把这半颗枣子吃了。”云卿将咬了一半枣子用法术封了起来。枣子蕴含丰富灵力，运用得当简直是救命仙丹。
“哦，要教我压缩灵力法术。”苗苗不大热衷的问，小妖精懒骨头发作只想睡觉，哪个想学习鬼法术。
“气沉丹田，引气下行，灵力内降。按照我说的……”苗苗听话做到一半，身体热烫厉害。苗苗感觉体内秘道溪流漫漫，她动情了。苗苗睁眼快速的偷瞄的云卿，又阖眼努力沉降内力。一刻钟后，苗苗体内灵力融注丹田，血脉微微扩张，玉白身体变得粉红。全神贯注苗苗没注意守护在一旁云卿眼神多么炙热。又一刻钟，苗苗体内燥热退袪，但仍感到周围空气涨热逼人。
苗苗不做它想，张嘴就喊云卿。云卿感知苗苗体内灵力圧入丹田。他急切吻住了苗苗可爱菱唇，手脚利索剥落苗苗衣衫。小妖精活了四百年，山林里野兽交配她看的多了，动真格的实战经验唯有上次客栈被人暗算的一次。她的用意不是享乐，那男人不过是一剂解毒药罢了。
苗苗多喜欢云卿。他沉重身体压的她都喘不过气了，她都不嚷。哪里撑的难受也不叫委屈。被压制在头顶小手腕泛着痛也不喊。苗苗觉得自己对云卿真是太好了。
“苗苗，我的苗苗。”云卿呢喃声音动情，又暗含无限委屈有点像。
像……，苗苗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