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里说，昨天夜里有人发现公园的湖里漂浮着一具女尸，警方接到电话后立刻赶到现场，将女尸打捞上岸。
经过调查，死者年仅二十二岁，是酒店服务员，具体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七点左右……
在报道的最后，还附有一张死者的照片。
虽然眼睛被马赛克遮住，当宁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这个死者是秋娴。
宁乐非常震惊：“秋娴在昨晚七点就死了？！”
裴暮白颔首：“嗯。”
“那我昨天半夜看到的人是谁？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你没有看错，昨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秋娴。”
宁乐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那这是怎么回事？她在七点死了，我在凌晨一点看到她，这逻辑不通啊！”
裴暮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缓缓地引导她去思考：“你仔细回想一下，昨晚你看到秋娴的时候，她的穿着打扮，还有她当时在做什么？”
“她当时穿着酒店服务员的制服，没什么特别的……”
宁乐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个细节：“她当时没穿有穿鞋，光脚踩在地上。”
“还有呢？”
“她那时蹲在电梯前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裴暮白提醒她：“酒店走廊里装有烟雾警报系统，如果有人在走廊烧纸钱，烟雾肯定会触发警报。”
但是昨晚的警报没有一点动静。
这不符合科学逻辑。
裴暮白再次提醒：“死在水里的人，死后是不能穿鞋的。”
宁乐皱眉：“你的意思是，我昨晚看到的秋娴，其实是个鬼？”
如果对方是鬼，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宁乐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既然秋娴都已经死了，她为什么不去地府投胎，特意跑到酒店烧纸钱，算个什么意思？她想烧纸钱给谁？该不会是烧给她自己吧？”
“鬼是不能烧纸钱的。”
“那我昨晚看到……”
“只是鬼魂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
对上宁乐充满好奇的目光，裴暮白难得多解释了几句。
“这种幻象通常都跟死者生前的执念有关系，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像我们这类特殊人群才能看得到。你如果不想多管闲事，可以假装没有看到那些鬼，避开些就行了。反正像这种鬼魂一般都没什么攻击力，伤害不到普通人，等时辰一到，自然有阴司前来将鬼魂带走。”
“原来是这样啊……”
宁乐感觉自己又长了不少见识。
裴暮白：“吃完了没？”
宁乐点头表示吃饱了。
“那就走吧，该去干活了。”
“哦。”
月半钻进背包里，宁乐将背包背到肩上，跟着裴暮白走出餐厅。
恰好电梯来了，宁乐和裴暮白先后走进去。
巧的是，客房管家项未也在电梯里。
双方打了个照面。
项未微微躬身：“裴先生，早上好。”
裴暮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早上好。”
电梯门缓缓关闭。
宁乐上下打量项未，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电梯门打开，她还舍不得收回视线。
项未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没有啊。”
“那您为什么一直在看我？难道是我今天的打扮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宁乐索性停下脚步，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认识秋娴？”
项未摇头：“不认识。”
“你们在同一家酒店工作，你居然不认识她？”
项未笑了笑，轻松地说道：“这家酒店的员工有两百多人，很多人我都不认识，这并不稀奇。”
裴暮白注意到他们两人在说话，也停下脚步，站在旁边等候，并没有要催促宁乐快走的意思。
宁乐眯起双眼，神情变得意味深长：“既然你不认识秋娴，那她为什么要来找你？”
项未愣住了。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宁乐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秋娴正趴在你的背上。”
“……”
项未的脸色骤然一变，随即沉声驳斥：“小姐，秋娴已经死了，请你不要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宁乐笑了：“既然你不认识秋娴，又怎么知道她死了？”
项未立即闭上嘴，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看向宁乐的目光变得充满警惕。
宁乐将背包又往肩上拉了拉：“年轻人，送你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她还特意朝趴在项未背上的女鬼摆了摆手：“拜拜。”
秋娴完全没有理睬宁乐的意思。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呈现出女鬼的姿态，不仅面色苍白，头发也湿漉漉的，脚上还没穿鞋。
她趴在项未的背上，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脸颊紧紧贴贴着他的耳畔，时不时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
亲密得好像一对处在热恋期的情人。
项未觉得背上一阵发凉。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背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腰。
他心中非常慌乱，想要出声叫住宁乐，让她把话说清楚。
然而宁乐已经跟着裴暮白走出酒店。
项未独自站在原地，周围是来往的行人，大堂里的水晶灯闪闪发光，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都看起来温暖而又灿烂。
可他却有种如坠冰窟的无措感，遍体生寒，四肢冰凉。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
当宁乐和裴暮白走出酒店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已经停在门口，门童拉开车门，两人先后坐进车里。
负责开车的是小钟。
宁乐坐在前座，裴暮白独自一人坐在后座。
刚系好安全带，宁乐就问：“小钟哥哥，能把你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小钟非常大方，随手从旁边拿出个手机，解开密码锁后，才把手机递给她。
宁乐用他的手机拨通了110。
“喂，是警察叔叔吗？我看到了今天早上的报纸，我认识那个死在湖中的女人，她叫秋娴，是煜煌大酒店的服务员。我怀疑她的死亡可能跟酒店里面一个叫做项未的客房管家有关系，我建议你们去查一查她跟项未之间的关系，也许会有收获哦。”
“你问我是谁啊？我是红领巾，做好事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