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因为受不了秋娴的骚扰，才对她痛下狠手的吗？”
项未摇头：“不是，我没想过要杀她，我只是想找她好好谈一谈，即便我再怎么烦她，也不至于动手杀了她。”
“那她是怎么死的？”
项未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说道：“那个公园是我跟秋娴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尤其是那个情人湖，我们在那里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我特意把她约到公园里，是希望她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了我。”
“她答应你了吗？”
“没有，她死都不肯放手，她甚至还说，就算是死了变成鬼，也绝对不要跟我分开。”
说到这里，项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神情非常惶恐不安。
他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没曾想到，竟是一语成箴。
她哪怕是死了都不肯放过他。
警察盯着他的脸，严肃地问道：“因为她不愿分手，所以你就杀了她？”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她非要吻我，还死死地抱住我不放，她就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完全无法沟通。我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用力将她推开，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推进了湖里。”
说到这里，项未低下头，抬手捂住脸，懊悔万分。
“我是很烦她，可我没想过让她死，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死……”
警察追问：“秋娴落水之后，你没去救她吗？”
项未摇头：“我不会游泳，就算跳下水也救不了她，当时公园没什么人，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人来救她。等我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沉入水里，完全看不到踪影了。我知道她应该是被淹死了，我当时害怕极了，不敢报警，怕把自己牵连进去，所以就悄悄地离开了公园。”
警察严厉地批评他：“如果你当时就积极救人并及时报警的话，即便上了法庭，你应该也只能算是过失杀人。可你事后故意隐藏实情，并试图掩盖真相，这就变成了故意杀人，这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项未捂住脸哭了起来，肩膀不住地颤抖：“我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没想害死她。”
两个警察都板着脸，没有丝毫的心软。
既然犯人已经认罪，就代表这个案子已经结束。
警察对宁乐表示感谢。
“多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宁乐没有动。
她一直盯着项未的身后，神情非常严肃。
项未还在埋头大哭，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两个警察见她神情不对劲，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们都看不到，只有宁乐可以看到——
秋娴身上的怨气变得更重了。
水从她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在她脚下积聚成一个小水洼，再以她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就连墙壁劲儿天花板上，也不断有水珠生出来。
一滴两滴，吧嗒吧嗒。
宁乐从未见过这么凶狠的女鬼，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月半也察觉到危险，它从背包里面钻出来，灵活地跳到宁乐肩膀上。
当它看到怨气缠身的女鬼时，被吓得嗷嗷直叫。
“不好，这女人要变成厉鬼了！”
宁乐很错愕：“她为什么会变成厉鬼？”
“我哪知道啊？赶紧跑吧，保命要紧！”
普通人死后，魂魄很快会被阴司带入地府。
有少部分执念比较强的人，死后会变成鬼魂，在人间飘荡。
在这少部分的人中，又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死后魂魄会变成厉鬼。
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宁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居然会碰上个厉鬼！
两个警察看不到女鬼，也看不到怨气和水迹，他们看到宁乐包里忽然钻出个喵喵直叫的肥猫，忍不住露出诧异之色。
“宁小姐，警局有规定，不能把宠物带进来的。”
“我这就带它离开。”宁乐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拉不开房门。
两个警察见状，也走了过来，帮她一起拉门。
结果全都拉不开。
这门就好像跟墙壁长在了一起，无论用多大力气，它都纹丝不动。
月半捂住耳朵惨叫：“完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这个厉鬼会杀了我们的！”
两个警察还在研究门为什么打不开。
完全没注意到审讯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啪的一声！
点灯哗然熄灭，审讯室陷入黑暗。
两个警察立即掏出手机照明。
他们不知道这个房子里面有个厉鬼，借着手机的光对宁乐说道：“宁小姐，你站着别动，应该是电闸出现了问题，我们这就打电话叫人去修理，应该很快就会来电的。”
说起电话，宁乐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手机。
她急忙掏出手机，拨通裴暮白的电话。
“喂！裴先生，是我！”
裴暮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有事？”
“审讯室里有个东西，很厉害的东西，我……卧槽，你别过来！”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手机像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就是一阵阴冷凄厉的哭叫声。
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叫声。
裴暮白立即站起身，一边快步往审讯室跑，一边不断地呼叫：“宁乐！宁乐！你快说句话！”
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没过多久，电话就自动被挂断了。
小钟紧随其后：“先生，是宁乐出事了吗？”
“嗯，那东西应该是跟着项未进了警局，现在她正在审讯室里作乱。”
“我的天，那东西居然能进得来警局？！”
警局就等于是古代的衙门，都是阳气很重的地方，普通的鬼魂根本进不来，那个女鬼既然能进得来，就说明她绝不是普通的女鬼。
很有可能是个厉鬼！
眼看就快到审讯室了，半路忽然杀出个警察，拦住裴暮白和小钟的去路。
“先生，这里是审讯区，不对外开放，请你们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