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全是荒郊野岭,周围别说人家,就连路灯都没有。
宁乐的手机坏了,无法向人求救,她只能沿着马路往前,希望能在路上碰上顺风车。
可是她走了很久,却连一辆过往的车辆都没看到。
相比白天,夜里的温度降了许多,但对宁乐来说依旧很热。
她走得满头大汗,衣服后背都湿透了。
月半跟在她身边,慢吞吞地往前走:“我们今晚还能回到市区吗?”
宁乐擦了把汗:“不知道啊。”
“我好饿。”
“去抓老鼠。”
月半抱住她的腿:“我不吃老鼠,我要吃牛肉干和巧克力。”
宁乐拉开包:“我今天出门没带零食,只有半瓶水。”
“那你给我喝两口水。”
宁乐把水壶递给它:“你省着点儿喝,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月半抱住水壶仰头大喝。
转眼水壶就快见底了,宁乐干净把水壶抢过来:“你都喝光了!”
月半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总共也没多少水。”
宁乐晃了下剩下的一点儿水,满脸愁容:“我们还能撑到市区吗?”
“听天由命吧。”
就在此时,月半的猫耳朵忽然晃了晃,它立刻站直身子:“我好像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宁乐连忙追问:“真的吗?在哪里?”
“应该是那个方向传来的……”
宁乐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漆黑的夜色中,有两盏远光灯在闪动。
宁乐万分惊喜:“真的有车!我们有救了!”
她冲到马路中间,使劲挥动胳膊:“停车!停车啊!”
车子的速度非常快,一转眼的功夫,它就已经驶到面前,宁乐终于看清楚它的全貌,是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车上坐着个年轻男人。
跑车疾驰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宁乐肯定会被它给撞飞,月半急忙喊到:“危险,快让开!”
对方不愿停车。
宁乐只得退到马路边上,眼睁睁地看着跑车从面前呼啸而过。
她垂头丧气地叹道:“好不容易等来一辆车,结果人家压根就不搭理咱们。”
月半也很沮丧:“给了希望又让我们失望,还不如不给我们希望呢。”
一人一猫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徒步前行。
十分钟后。
月半再次竖起耳朵:“又来车了!”
宁乐立即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看到那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
她急忙冲上去拦车:“大哥!帮忙捎我们一程行吗?”
这次跑车依旧没停。
它以极高的速度飞驰而过,只留下一道鲜红色的残影。
拦车计划再次告失败。
宁乐和月半只得继续迈开步伐,慢吞吞地赶路。
可是没过多久,那辆红色跑车又来了!
宁乐心里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伸手拦车。
跑车仍旧没停。
这个结果在宁乐的预料之中,她没觉得有多失望,淡定地放下手,继续和月半赶路。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那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以平均十分钟一次的频率,不断从宁乐身边呼啸而过,每次宁乐都伸手拦车,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宁乐也懒得拦车了。
她看着红色跑车再次出现又再次消失在夜色中,啧了两声:“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撞上鬼打墙了。”
不然正常人会开着车在同一段路上来回地跑吗?!
月半:“这荒郊野岭的,孤魂野鬼多得很,普通人会撞上鬼打墙也很正常。”
“咱们会撞上鬼打墙吗?”
“就你那一身的阳气,孤魂野鬼见了都得绕道走,鬼打墙对你根本不起作用。”
“这样啊……”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红色跑车又出现了。
宁乐放慢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跑车越来越近,近到车几乎要撞上她了。
在远光灯的照耀下,她的瞳孔不断变大。
月半扯着嗓子大喊:“它撞过来了!快跑啊!”
红色跑车这次竟然没有开走,而是直直地朝着宁乐撞了过来!
宁乐大骂了声“卧槽”,就地一个驴打滚,狼狈地躲开了跑车。
跑车开得太快,一时没能刹住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头狠狠撞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车胎也陷入水沟里。
宁乐爬起来,摸了下被地面蹭破皮的胳膊:“嘶,好疼!”
月半:“赶紧用水把伤口洗一洗,免得感染了。”
借着车子的远光灯,宁乐将仅剩的那点儿水全都倒在伤口上,把粘在伤口上的灰尘都给冲洗干净。
宁乐走到敞篷跑车边,看到开车的男人已经昏迷过去,脑袋被撞出个小豁口,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看起来挺吓人的。
宁乐伸手按住男人的脖颈,颈动脉还在跳动,人没有死。
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死。”
人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她这个现场唯一目睹者就说不清了。
月半纵身一跳,轻松跳进车里,很快找到个手机。
它叼起手机:“快,用手机给裴暮白打电话,让他来救你。”
宁乐接过手机,发现手机设了密码,她解不开屏幕锁,只能退而求其次,拨通了报警电话。
“我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个男人受了伤,已经陷入昏迷,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嗯,好的,我会在这里等你们。”
挂断电话后,宁乐将手机放回到车里。
月半忙问:“警察怎么说?他们能找到这里吗?”
“他们可以根据手机信号来进行定位,但需要一段时间才行,咱们在这里等着吧。”
终于不用再赶路了,月半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歇息。
宁乐试着推了下男人的肩膀:“先生,你醒醒。”
男人很快就醒了。
谁知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喊大叫:“有鬼!有鬼啊!”
宁乐被他吓了一跳,忙道:“你冷静点,这里没有鬼。”
男人看到她后,非但没有冷静下来,然而疯得更厉害了。他一边张牙舞爪,一边鬼哭狼嚎:“你就是鬼!你这女鬼,你要害死我!”
宁乐觉得莫名其妙:“我哪里像鬼了?我明明是个大活人好吗?!”
可无论她怎么解释,男人都不愿相信她是人,就像个陷入癫狂的疯子,完全无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