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得相当用力,牙齿扎破肌肤,鲜血溢出来。
裴暮白疼得直皱眉。
他想把宁乐甩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一动不动地任由宁乐咬。
裴暮白感觉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闹钟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你该睡了。”
裴暮白使劲晃了下脑袋:“不,我不走……”
话还没说,他就双眼一闭,昏倒在地。
宁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混到给吓了一跳。
她立即蹲下身,使劲推了裴暮白两下:“你醒醒啊!”
月半:“他刚才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被什么孤魂野鬼给上身了吧?”
“有这个可能吗?”
“很有这个可能啊!”月半大声地说,“裴暮白是入阴之体,天生就阴气很重,最容易吸引鬼魂,一不小心被上了身很正常啊!而且他刚才的眼睛是红色的,正常人会有红色眼睛吗?!”
“那我得帮他驱驱邪!”宁乐连忙掏出驱邪符,贴到裴暮白的脑门上。
也许是符纸发挥了作用,很快裴暮白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蹲坐在旁边的宁乐,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
宁乐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确定他的瞳孔是黑色,这才松了口气。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裴暮白站起身:“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月半激动地跳脚:“你刚才差点杀了本大爷!”
裴暮白听不懂它的话,只能听到它在喵喵地叫唤。
他问:“胖胖这是怎么了?”
宁乐将它抱起来,塞进背包里面,笑着说道:“它就喜欢时不时地抽风,你别理它,那个旱魃怎么样了?被你解决掉了吗?”
“旱魃是杀不死的,我只能重伤他,短时间内他不能再为非作歹。”
一听说旱魃还没死,宁乐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赶忙扛起小钟:“我们赶紧下山,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
裴暮白伸出手:“你受了伤,把小钟交给我吧。”
宁乐没跟他客气,把小钟交给他扛着。
他们依靠罗盘定位,离开了大山,在山脚下碰见了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是有关部门的人,也就是之前在仙人村失踪的两个人,他们分别叫罗捷和左运。
罗捷和左运身上都有伤,气色看起来很不好,他们已经在山脚下等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等来了裴暮白,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
等他们回到瓷息县,已经是中午了。
宁乐是又累又饿,此时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吃饭和睡觉。
其他人也差不多。
朱所长亲自带他们到招待所住下,又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子饭菜。
填饱肚子后,宁乐立即回房倒头大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宁乐一直在做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圣女,接受部落众人的跪拜。
天上有飞鹰在翱翔,清脆悠扬的铃铛声在她耳畔回荡。
男人跪在匍匐在她的脚边,用虔诚的声音吟唱:“我愿永生永世追随您的步伐,我愿为您付出生命与灵魂。”
……
她被钉入棺材,铁定穿透手臂,鲜血流淌成河。
男人趴着铺满炭火的道路,一点点地向她靠近。
火焰在燃烧,他的皮肤被烫出血泡,身体被烧得面目全非。
他伸出手,穿透火焰,握住她的脚踝。
她痛苦地哀求:“杀了我。”
男人落下泪:“好,但你要答应我,若有来生,你一定要来找我。”
“我答应你。”
……
鲜血与烈火交织而成的誓言,红得刺痛眼膜。
“你答应过我,你为什么不信守诺言?!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
……
宁乐猛地睁开眼睛!
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大口地喘气。
月半跳到床上:“做恶梦了?”
宁乐坐起身,擦了把冷汗:“嗯,我梦到了圣女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你觉得人真的有前世来生吗?”
月半:“信则有,不信则无。”
“如果有有前世来生,那我的前世真的是圣女吗?如果我真的是圣女,那我岂不是欠了他很多?”
“他?”
“就是那个披着人皮的僵尸祖宗。”
月半蹲坐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说道:“凡人死后,都得入地府接受审判,有罪的人打入地狱受罚,无罪的人重入轮回再世为人。轮回的第一步,就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你既然已经喝了孟婆汤,就表示你已经忘却前生,前生的恩怨情仇,都跟你再无关联。”
宁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那个僵尸祖宗没有死,将来肯定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了,你身边不是还有裴暮白吗?他比僵尸祖宗厉害。”
说到裴暮白,宁乐不由得想起了他性情大变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乐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想了,继续倒头大睡。
一觉睡醒,外面天都黑了。
宁乐爬起来去找裴暮白,发现他正在跟罗捷左运朱所长说话,说的正是仙人村和山神庙的事情。
裴暮白见到宁乐来了,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宁乐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裴暮白:“饿不饿?”
宁乐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儿。”
“那就去吃饭吧。”
朱所长忙道:“我已经让人备好饭菜,咱们赶紧去吧。”
“谢谢。”
一行人离开招待所,来到附近的小饭馆里面。
饭馆虽然又旧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饭菜也很好吃。
宁乐把月半放到凳子上,往它的碗里扒拉了一些饭菜,一人一猫吃得津津有味。
其他四人一边吃饭一边接着聊正事。
左运:“我和小罗在仙人村里待了个把星期,愣是没发现那些村民都不是活人,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们准备悄悄去村长家寻找线索。”
宁乐从饭碗里面抬起头:“你们这是擅闯民宅啊,违法的!小心朱所长请你们去进去喝茶!”
左运嘿嘿一笑:“非常时候用非常办法嘛,谁让那个村长太可疑了,明明他家里有很多古董,却一口咬定都是自己捡来的,问他是在哪里捡的,他又闪烁其词,典型的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