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桐的变化
吴有仁流着泪叹息,嘴里叫着小姣的名字,跌坐在椅子上。
却见一个家人脚步踉跄的跑进厅来,叫道:“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城郊的仓库走水了,火势熊熊,再救不了,已经殃及附近的民居,老爷快去瞧瞧吧。”
吴有仁这一惊不小,诸事不顾,跟着家人奔了出去。
吴夫人闻听,更是两眼上翻,一下子昏死过去。吴府上下登时乱成一团。
帑儿拉着郁大娘走出府门,面上怏怏。郁大娘见她不乐,便说道:“兴许正是这上古神兽给吴家带来的财富,可惜,他们非要央人来捉,真正是自毁前程的事。”
帑儿默默听着郁大娘的话,没有放声,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觉得不解,这个神秘的算命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不管他是神是鬼,使阴招利用凡人贪婪的本性诱使凡人杀人,且亲自动手,都是要遭天诛的大罪,他甘冒如此风险做这样的事,究竟是为什么?
帑儿抬头望天,她得让亘璃好好问问财神,如果不是凡真得罪了人,惹下如此深仇大恨,那真值得好好思索一番了。
娘俩回到家中,刚进院子,便听见书房里郁桐烦恼的呵斥雨芬的声音。
两人忙忙的走过去看个究竟,却原来只是嫌雨芬端来的茶水烫了嘴。
帑儿不由笑道:“秀才爷,这学问长了,脾气也长了哈,不就是茶水热了些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什么大过错呢,你这样骂人。”
郁桐见了他娘和帑儿,气焰倒是矮下来,低头读书,再不放声。
雨芬捡起地上摔碎的茶杯,三人一起走出门来。
郁大娘笑着安慰雨芬:“没割着手罢?这孩子向来不这样,今儿倒是奇怪。”
雨芬也笑道:“可不是呢,也不是帑儿说的那样,自考上秀才后脾气才大的,好像是忽然一下子就爆发了一样,真是怪事,敢是这阵子念书太费神,脑子用过头了?”
“明儿叫上他一起去郊游好不好?我们这趟去龙山脚下,我看那龙山的风景很美呢。”帑儿接言道。
郁大娘点了点头:“能中个秀才,老婆子我也很知足了,怕不是最近念书太费神才这样,出去玩一玩疯一疯倒好。”
“我去和他说。”帑儿见郁大娘答应,又转身回去书房。
帑儿一脚踏进书房,只觉头皮一麻,无端端的打了个大大的寒噤,抬头去瞧郁桐,见他正抱书苦读,并不有看见她进来。
帑儿四处环视,书房里并不有不干净的东西,自己这种反应却是奇怪。
直到她走至书桌边,郁桐方才知道,抬眼盯着她,期期艾艾的开口:“我知道你是来教训我的,我再不对雨芬姐那样了,行不行?”
“呀,你什么时候变成水晶心肝玻璃人啦?我还没张口,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帑儿跳到书桌上坐上,晃着双腿笑道。
郁桐将书丢到桌子上,仰面倚到桌子上,骨嘟着嘴,唉声叹气。
“有事保管告诉我,你家里这三个女人可不是常人惹得起的,保管能替你出气。”帑儿瞧他无精打彩的样子,不由笑道。
郁桐的样子却更加无力起来,斜着眼瞟她,鼻子里冷哼:“我娘倒罢了,只你们两个,中看不中用,有跟不有一样,一个是鬼亲近不得,一个是仙不敢亲近,我的命不是比黄莲还苦?”
帑儿一口唾沫呛到嗓子里,大声咳嗽起来。敢情这家伙知晓人事,为这事烦恼呢。帑儿摸了摸下巴,清清嗓子:“你是想女人了?”
郁桐伸手遮住双眼,话都懒得答了。
帑儿使劲吸吸鼻子,转着眼珠,这件事不好,再这么下去,如果他耐不得寂寞,出去找女人,那姐姐这些年的罪不是白受了。
如今看来,只得用借尸还魂这一招了。
可姐姐如果真成了凡人,一旦苍术觉醒,两人又是人鬼殊途,不是又要费一翻周折?
帑儿皱着眉头,思索着,耳畔却不时传来郁桐的唉叹之声。
半晌,帑儿方才笑道:“你想不想与你雨芬姐姐共结连理,成百年之好。”
“想啊,自她进这家门,我就这么想,不过她是个鬼,不得投胎,想也是白想。”郁桐说的直白。
“如果我有办法让她借尸还魂,虽然样貌不是姐姐,人还是这个人,你肯还是不肯?”帑儿低声道。
郁桐一跃而起,跪地拜倒:“如果仙人姐姐肯帮小生这个忙,小生肝脑涂地以报晒厚恩。”
“报你个大头鬼,色迷心窍,当心误了功名!”帑儿骂道。不光是天上的男人,就是这凡间的男人也一个德行,一旦掉入女人的温柔乡,再跑不出来的。
郁桐撩衣起来,立到帑儿身边,低声笑道:“仙人姐姐若是真心想帮忙,小生倒是有个上佳人选,正得了快要死的病不能够活了,若是能让雨芬姐姐借她的肉身还魂,再好不过。”
“哦?”帑儿瞪紧了双眼,原来他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可又怎么知道她会帮他?
郁桐见她面上有些疑惑,便又笑道:“这也没什么,其实我刚才不开心,是因为我的一个红颜知已快要死了,既然你说能够借尸还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讨打!原来在外面结认了粉头,亏你敢说出口,看我不告诉大娘,拿大棒子敲你。”帑儿怒道。
“你不也在外面结识男人么?别以为你晚上偷偷溜出去我不知道,我那天偷偷听娘和雨芬在厨房里说,那个人根本不是你哥哥,你还在我这里装什么好人呢。”郁桐小声道。
帑儿怔了怔,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这个人变了,不像只有一窍的模样,似乎变的有些猥琐,难道是因为自己将那些仙灵注入他体内的原因?
仙灵都是经过她净化过的,应该不会带些原罪的,可现在郁桐的举止又偏偏往坏的方向去了,却又是为什么?
她暗自开了灵目,向眼前的男人瞧去,身上并无有一丝鬼气,也无有一丝仙气,还是个肉身凡胎。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从来未真正了解过他,何况他这个年纪,想女人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