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
齐之云听出了齐志平话里的玩味,于是说道:“我们能说什么?只是问了江公子的名字而已,怎么就成了你们嘴里的天下奇谭了?难道你们刚认识江公子的时候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吗?”
“没有,在你问他名字之前你们还聊了许多,不要避重就轻,怎么你们从来没说过话,就成了以前见过,而且很熟悉的样子呢?快从实招来!”齐志平说道。
但是齐之云和江疏浅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齐之云问道:“你不是说你在柜台里,没听清我们说了什么吗?怎么偏偏就这句听清楚了?大哥要编谎话,也请编的圆满一点,别留出了漏洞等着我来找。”
一场好好地聚会,最后还是变成了齐之云和江疏浅的讨伐会,但是原本白天还很能说的江疏浅,现在面对齐家兄弟的追问竟然什么都不说了,齐之云看着生气,到最后就连齐之云自己也不说话了,原本很好的气氛,很快就冷了下来。
不过酒还是要喝的,齐之云除了那些让她不爽的问题以外,别的事还是很大方的,于是顺利成章的将桌上的三人都灌醉了,而齐之云自己也不能例外,头脑有些发晕,说话也总是有些口齿不清和驴唇不对马嘴。
喝到最后,齐家兄弟已经在轮椅上半醉半醒,神志不清,而江疏浅则直接躺倒凉亭的长椅上假寐。
再看齐之云睁着两只朦胧的双眼扫来扫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时而还傻笑一阵,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醉话。
最后,当齐之云将目光停在江疏浅的脸上的时候,她惊住了,那不是云苍吗?
齐之云赶紧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江疏浅的身边,捧着江疏浅的脑袋说道:“云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为你担心了那么久,你这个坏人!云苍,你起来跟我说话,跟我说你都干什么去了?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你起来说话啊!云苍!”
“云苍是谁?”
那生硬冰冷僵硬,不夹杂一丝感情,不,声音里面还有感情,那是心碎的声音,那是伤心的感情。
齐之云愣住了,说道:“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的心?是那位江小姐吗?她不是说了吗?她已经嫁人了,但是你见到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会害怕,你心里还有她是不是!云苍你是个大混蛋!这样的你我宁愿不要!我只要一个心里只有我的人!你的心里还有别人!”
齐之云的眼泪流了下来,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齐之云都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但是今天,在她喝醉了酒以后,却再一次流下了眼泪,为了一个已经消失很久的男人。
“你伤心了?是云苍伤了你的心?对,他是个混蛋,伤害你的人都是混蛋。不要哭了好吗?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你一哭,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个声音居然又有些手足无措和心疼。
齐之云擦掉了眼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脸居然又变了,不是云苍了。
“你是谁?我见过你,在梦里见过你,在秦家花园,你说你住在秦家花园,你说秦家花园没有人,只有你一个。然后、、、然后呢?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认得你的脸、、、”齐之云的话颠三倒四,让人听不懂。
“你见过我?那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名字?”那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你是秦公子?不,你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你是江公子,江疏浅,那些花儿,你知道那些花儿都是什么花吗?你认识那些花儿吗?”齐之云有一次胡言乱语起来。
江疏浅一笑,说道:“原来你真的见过我,我还当你是玩笑话。你怎么知道我住在秦家花园?我好想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呢,你真的在梦中见过我吗?”
齐之云傻笑着,两眼发直,整个人已经呈醉态,大脑似乎也停止了思考,只是看着江疏浅傻笑。
“我以为我忘了,但是一看到你的脸,就又想起来了,你离我而去,说是要帮我进书,结果就一去不回,连一封信都没有,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好吧,你走就走吧,没关系,你看啊,我一个人也将齐家的生意做得很好,我的书斋里也有很多书,那些读书人们很喜欢。有一个姓江的,他真的很不错,长相不输给你,才华也不输给你,只是他不是你,他没有去过那么多地方,没有那么多有本事的朋友,不能给我最好的货源,我的文房四宝还是从你的朋友那里进的。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我经常写信给他们,询问你的下落,他们总说他们不知道,我觉得他们没有说实话,不把我当朋友,所以我就不写信了,只有最单纯的合作关系,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只维护你,不帮我。我的朋友应该是为我着想的不是吗?云苍,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还有我的书,都是知府大人帮我介绍的书商,知府大人也很照顾我。还有那位公子,我跟谁都没有说过,如果你不回来,如果那位公子想起我了,我就要离开你了,再也不属于你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你醉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该忘得全都忘了,该记得的还都记得,好不好?”
齐之云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睡着了,江疏浅扶着她即将摔倒的身体,想让她站好,但是喝醉了的齐之云如同一只没有骨头的泥鳅,滑不留手,偏偏怎么也站不住。江疏浅没有办法,只好将齐之云横腰抱起,问了齐之云的房间在哪里以后,将齐之云送回了房间。
看着熟睡中的齐之云,还有她的眼角那闪着光的泪痕,江疏浅知道,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受自己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