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武对于自己的这个废物老爹,心头存在着过多的怨恨,不过亲子血肉骨脉相连,在死亡的面前,一切的怨恨,似乎都是一场浮云,简而易碎。
虽然凌武的面色依旧是表现出以往的淡然,但是追随多年的赵四,却是一眼看出自己主子,此时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少爷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不要错过见老主子的最后一面了啊!“赵四见此,也顾不得凌武的怪罪,竟是直接推一把犹豫不绝的少年。
“少爷你不要怪我了,时间紧迫了!“
在赵四的推动下,凌武的脚步渐渐的加快,一路上凌武主仆二人越过繁华奢侈的房屋,穿过雕花染漆的长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一处破旧的烂房,出现在二人的眼中,这才徐徐停住脚步。
凌武面色犹豫,沉吟少许,最后迈着步伐,轻轻推开,破烂不堪的房门,越过门槛,蜘蛛络网,尘灰四散,凌武摆动手掌,透露厚厚的尘灰,看见一个半躺在破旧床榻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满脸胡茬,剑眉之下,英目眼角皱纹满布,原本极为英俊潇洒的脸庞,此时却显得那么的苍老与沧桑。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缓缓睁开眼眸,看着凌武这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身影,一行热泪缓缓的自胡茬的脸颊,流淌而下。
“武儿你来了,爹就要死了!爹这辈子最对不起就是两个人,你娘和你。“凌霄虚弱的道。
娘这个词,对于凌武来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词汇,从小受到全族人耻笑而长大的他来说,每天生活在那种任人受人欺凌与侮辱的日子,很早就注定了他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名字废物,一个没有修炼武道的废物。
“对不起?有用吗?“凌武站在床榻的不远处,语气冰冷的道。
“武儿,你现在的境地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因为我的存在,是你从小就落上个废物的名字。“凌霄继续用着虚弱的语气,淡淡的道。
在凌霄说完,凌武停住了准备离开房间的最后一步,他缓缓的低下了头,热泪盈眶,双目死死望着窗外。
“武儿你听我说完,行吗?“凌霄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虚弱的道。
凌武一直站在原地,沉吟少许,而后,对着身旁的赵四挥了挥手,道:“小四你去外面看着,不要任何人靠近。“赵四连忙识趣点头,朝着门外跑去。
“你想说什么,你现在可以说了!“凌武面色淡然,语气依旧冷淡的道。
“武儿,爹之所以不让你修炼武道,完全是为了你好!我和你娘只想你好好的活着,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不想你卷入这一场纷杂血腥的风暴之中,你要理解爹娘的苦心。“凌霄气喘吁吁的道。
似乎在凌霄说完这一段话后,气息变得更加的薄弱了,凌武见此,慢慢的转过头,双目牢牢盯着前者,虽然想要阻止他说下去,但是语气却是依旧强硬的道:“在这个以武为尊,凭实力说话的世界,出生在不是平凡家族的我来说,你们这么做,对我公平吗?“
凌氏家族作为阳武镇三大巨头之一,向来是以武立足,不管是资源,还是武技等等,皆是凭借实力说话。
曾经的天之骄子,却因为那一场变故,一朝沦为家族废物,原本和美的家庭,原本苦苦修炼几十年的武印战力,一朝消散尽失。
凌霄在凌武说话之间,思绪万千,往日的一幕幕,不断的涌上心头,梦想破碎,换来的是天才沦丧。
“武儿,接下来爹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并且按照我说的坐下去,爹恳求你!“凌霄用着生命的最后,一点一点的说道。
凌家府院,废旧破屋,当凌武听到凌霄充满恳求的话语,心头震撼,虽然他对凌霄并没有太多的亲情之感。
血脉之情,骨肉至亲,这种感觉根本是斩不断,割不离的情,凌武虽是一纨绔子弟,但是在他内心之中,并不是无情无爱的人。
所以,当凌武从凌霄口中听到恳求二字的时候,双眸流出热泪,声音却也隐隐有些抽泣与哽咽。
奄奄一息的凌霄,举起近乎如玉般苍白的右手,目光注视着床边的凌武,眼眸之中,满是怜爱。
凌武热泪盈眶,嘴唇久久抽动,那一句七年没说过的话,随着眼泪流淌,再也无法掩饰,深情大呼喊。
“爹!“
听到凌武喊出的一声爹,凌霄笑了,眼泪悄然留下,布满胡子苍老脸庞,浮现一抹沉寂多年的笑容。
“哎,有你这句话,爹这辈子有你和你娘就心满意足了。“凌霄说完,狠狠咳嗽几声,一口鲜血终于喷出。
望着因痛苦而近乎扭曲的脸庞,凌武的就仿佛被狠狠揪了下,那种滋味就如同十指刺心,无法承受。
“爹你不要说了,休息一会吧!“凌武声音带着哽咽,哭泣的道。
“爹没事的,如果爹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这件秘密不说,你永远无法和你娘相见了。“
凌武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小河边,一个素衣女子与一个男孩,男孩不过五岁,女子二十五六,样貌清美,身材姣好。
女子白皙如雪的脸庞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如玉般的玉手抄起点点水珠,一点擦拭着男孩的脸庞,目光满是怜爱。
那个男孩望着眼前的女子,稚气未脱,奶声奶气地了也娶像娘这样的女人。“
“呦,我们武儿要长大了,知道娶媳妇了!“素衣女子,抚摸着孩童稚嫩的额头,怜爱地道。
凌武思绪万千,往事一点一滴涌上心头,往日的三口之家,其乐融融,那一场巨变,轰然破碎。
“武儿你现在还想念你娘吗?“
凌武重重地点点头,他也想出去寻找他娘,不过,在这个以武为尊,万事凭实力说话,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去找他们,根本就是鸡蛋砸石头。
“当年你娘被他们用卑鄙手段强硬‘召回‘,我找他们理论,苦苦修炼数十年的武印,一夕被废,落个重伤残疾,一辈子成为他人耻笑的废物。“凌霄苦涩的道。
凌武听完凌霄所说,眼底涌出滔天的恨意,心中的愤怒,更是如同火山喷发,令人惊骇!
“但是,你为什么不让我修炼,封上我的灵印,使得我根本无法踏入武道,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如同废物。“凌武近乎疯狂的嘶喊道。
“我封了你的灵印,不让你修炼,一是为了你的安全,二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凌霄语重心长地道。
在元印大陆上,人人皆有灵印,若灵印不封,便可踏入武道,修炼极武,破碎虚空。但灵印不开,是无法修炼的。
而凌武自七岁那年,被凌霄封上灵印,同年纪的孩童,如今早已经是淬体境的武者了。
“那离火皇朝宗室的黎天,心狠手辣,修为深不可测,你娘被带走,而我的武印破碎,也是拜他所赐。“凌霄继续用着极为虚弱的语气,淡淡的道。
“黎天,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武儿,你现在也马上十五岁了,也是时候解开你的灵印了。“
听到凌霄要破开自己封印的灵印,解开封印意味着什么,凌武虽不是修炼之人,但也有所了解。
凌武目光闪动,眼神中充斥着满是向往与火热之色。
不过在他眼眸闪烁着火热的同时,也是凌武感觉到一丝困惑,旋即看着凌霄,问道:“你要等待的时机到了?“
凌霄眨动迷离的双眼,示意如此,紧接着,他又叫凌武向前迈了几步,靠近些。
凌武则是依意行事,而后,凌霄缓缓地伸出手,一个形似于鼎的东西,落入手中。
凌武目光闪动,眼神掠过一抹疑虑之色,望着手中的青铜鼎,鼎不过一指大小,外表之上,隐隐有着符纹涌现,如天印灵师所结的武符,玄秘而叵测。
凌霄似乎看出凌武的疑虑,旋即便开口解释道:“此鼎来历非凡,其能玄奥无比,它究竟是来自何方,我也不知道。“
凌武闻言目光一动,面色信喜,心头暗想,“这东西应该是个好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毫无光华,不像你记忆中那武者手中宝贝,神采四放,炫缆刺目。“
听出凌武的心头低语,使凌武眼神大放,“看来,我真是:您亲儿子啊。“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果然不假!
“小子你讨打,看爹怎么惩罚你。“凌霄笑着责骂凌武,似乎因为后者的玩笑,凌霄面色也是有点红润。
“老爹,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嘿嘿。“凌武怪笑道。
“臭小子,我们言归正传。“
凌霄说完,苍白的手掌,居然诡异般透着一抹金芒,玄秘莫测,接着,金光大盛,凌霄将手掌拍向上凌武的天灵之处,凌武大惊,这便是武者的修炼而出的真气吗?
时间如水,金芒真气自凌武的天灵灌输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时辰,起初的一点刺痛感逐渐增加,金芒真气顺着黑发毛孔一点一点的深入,直逼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