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种,生死考验(2)
边远清也是突然想起以前听师傅提起的这个传说,才推测到凤舞中的是极少人会用的蛊毒。当他将种种猜测与蛊毒的由来一一道出后,左护法当场目瞪口呆。
“中了金蚕蛊之人,活不过七日。”
边远清悲痛地一句话,再度让众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七日!
活不过七日?
凤舞却已经昏迷了两日。
震惊之余,边远清等人更是一刻也不放弃地,试图寻找着破解蛊毒的方法,翻医书、查古籍、询问大夫。
希望还来得及……
篱王赵睿彻夜不眠地守着凤舞,那清雅的佳人已如斯憔悴、如斯消瘦。太子赵靖这几日已经来来回回在皇宫和篱王府之间跑了好几趟,什么灵丹妙药小山一般运过来。
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他这一刻却不仅仅是伤心,还有浓浓的心疼、心酸,深深的害怕、恐惧以及强烈的自责。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若他时刻陪伴在她身边,她又怎么会身种蛊毒而只剩下五天的命?
五天?
当一个人鲜活地站在你面前,你会以为总还有许多时间可以相处,说不出口的话,也可以留着将来想清楚了慢慢再说不迟,可突然,这个人只剩下五天的时间,篱王心里正剩下震惊和慌乱。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又将要失去她!
上苍何其残忍?在他失而复得之后这么短暂的时间,又要再一次让他们分离吗?明明前天她还一口一声“爷”地唤着他,明明他与她共享鱼水之欢,明明再过月余他们就要大婚……
凤舞——
他在心底唤出这个名字,连这一声呼唤都牵引着他的心疼痛难当。
篱王赵睿痴痴地望着床上安静的睡颜,心疼地无法呼吸。颤抖的手久久不敢去碰触她的肌肤。
黑曜唤了一声“主子”,再也说不出一个相劝的字来。
众人眼见之下也是悲从中来,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良久后,慕容寒才万般怜惜地轻轻抚摸着凤舞的脸,看着那精致而苍白的容颜,喃喃道:
“舞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舞儿……”
凤舞的右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几不可见,却被正要移开目光的边远清看个正着,而近在她身边的篱王赵睿也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到了。
“她……她的手指动了。”
边远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冲了过来。篱王的话却确定了他不是眼花。
“你听得到我说话是吗?舞儿,你有感觉的,是不是?若你真有感觉,再动一下,只要你的手指再动一下就好,让我确定你是有感觉的,只要一下就好,舞儿……”
篱王赵睿温柔深情的声音中,所有人都紧张地留意着凤舞的手指。
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在篱王的呼唤中,众人无比惊奇地发现,凤舞的手指再一次轻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真真切切地动了一下。
这么多人在场,不可能大家都眼花。
篱王惊喜地一把将凤舞拥进了怀里,众人也激动的眼中含泪。这太不可思仪了,两天来,这是唯一的一次来自凤舞本身传递的她还活着的信息。
边远清忽然倒了一杯水,递给篱王赵睿,说道:“你试着让她喝下去。”
篱王赵睿看他一眼,接过,转身坐在床头,一只手扶着凤舞软软的身体,一只手将水杯递在她唇边,轻轻在她耳边说:
“舞儿!张嘴!我喂你喝水!乖!咽下去……”
那杯小心翼翼放在唇边的水,一滴未洒地全部入了凤舞的口中,再次让众人惊讶无比。
她只听得见他的话。她只对他有感应。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没人看见边远清的眼神黯然而落寞。
大家都沉浸在得知凤舞有知觉的巨大喜悦中,忘记了凤舞即便有知觉,最多也只剩下五天的命。
边远清忽然跑了出去。
不多会,拿了几样东西又跑回来。
众人就见他拿着根药杵捣着几片药草,待其成汁液,又倒入准备好的干净瓷碗中,再次拿给慕容寒。
“这是什么?”
“炙干草。有润肺解毒的功效。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它能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中的蛊毒。”边远清为众人解说。
篱王赵睿一听忙象上次一样哄喂凤舞服用,不料这一次却被吐了出来。
“怎么办?她不喝。”
边远清脸色十分难看地喃喃念道:“咽其汁液,随之吐出,是为中蛊。”
确定了凤舞中了蛊毒,众人的心都跌入了冰窖里。
“没有解药吗?或者有其他解毒之法?去给本王查出下毒之人,他一定能解!快去……”篱王声音冰冷。
边远清道:“这蛊毒通常和巫术一起施用,借以遥遥操控中蛊之人。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离开她,因为,她只对你有感觉。”移目掩饰心头的刺痛,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边远清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
“这个是归魂散,和水服下,或可延缓凤舞的性命。这南疆蛊毒术本就是不外传之密,其种类又多达十几种,中蛊之人有时候是只中一种,有时候是同时中多种,查验方法更是繁复,我也只是前些年随家师云游见过一次,所知有限。不过能确定的是,她中的至少有一种是金蚕蛊。”
太子赵靖惊讶道:“你是说,弟妹中的蛊毒不只这一种?”
“是!”
边远清心痛且无力道:“而且这种金蚕蛊最是厉害歹毒。中毒后会感到胸腹搅痛、肿胀,最后七孔流血而死,最多不过七日。死时口鼻之间会涌出数百只虫,尸体即使火化,心肝也还在……”
“别再说了!”
篱王喝止,一想到凤舞会如边远清说的那般死去,只是听着,便让他感觉心口剧烈地疼痛。
边远清看他一眼,却继续说道:“可是,到目前为止,我除了确认是中蛊之外,她身上却没有任何诸如此类的症状,只是昏睡,所以敢肯定她中的绝不只是一种。除非问那下蛊之人,否则要知道究竟中了哪几种蛊毒,无疑难如大海捞针。不过,她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与那蛊毒相抗衡,或者是几种蛊毒互相牵制,才导致她只是这般昏睡,而查不出其他病症。我们目前能做的,一是去寻那下蛊之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二是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以防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