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规模的攻坚战,应该早做出战略部署之外,更应该要落实到位,总不能带领大军打到哪里,再研究到哪里吧!
更何况如今的大炮全是些笨重的大铁旮瘩,难得说一旦宁远城这里开战了,要来回拖起大炮,满城外的跑起来救急?
坐在河北岸的帐篷里,宁义一个劲来琢磨起袁督师,他也许自己没有感觉出来沙后卫一战,会给袁督师与手下的老将军,带来多大的影响与震撼。
对于宁远城的西南门户,沙后卫这座山地上的堡垒,自打一出榆关,督师与一些老将,便会因为此地的重要战略位置,颇为感到头痛闹心。
就算是知道后金人缺乏重武器大炮,但是想轻而易举拿下沙后卫,恐怕没有两三天的激烈大战,也休想能来做到。
所以说袁督师与众老将,确实没有准备好攻克宁远城的问题,最根本来讲,大批的攻城辎重器械,还远远落在后头。
这不在宁远城的河南岸,地号村里的一座大帐篷内,几支大蜡烛正在火红然烧,袁督师正在与几位老将军,共同来商谈这个事情。
“如今的战局,按照宁义这小子的打法,咱大明军队一路北上,怕会是相当顺利,不过好像太有些令人担心。”
袁督师这样说来,只是没法来当苏禄的面,提及到宁义的这沙后卫一把火,是使大明军队大获全胜了,可是自己带来的人,又没少来帮着灭火。
毕竟那时的一把火够大,已经蔓延到十几里地远,宁义带人在山下正忙起,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事。
“就是啊,这个孩子,确实是头脑厉害,可千万不要用过劲,走上了邪道。”
满桂老将军是袁督师的忠实铁哥们,俩人是有过命的交情,他并且与苏禄的关系也是相当的不错,所以有些话可以明着来说。
“满老哥说的极是,这个孩子我与哥哥也是担心,怕他宁义聪明过度,一旦到了时候,若是不服天朝来管,怕是毁了咱,白白多年的为国尽忠。”
苏禄对于袁督师与满桂俩人,关系毕竟是摆在这,根本没有来隐瞒宁义一些事的必要,何况这次沙后卫的大捷,上报到了朝廷那里,文臣武将会谈论到小半年。
“是啊,这个孩子脑袋够用,我看还是要多品一品,咱观看一下成效。”袁督师说着,冲苏禄压低声音道:“现在时局混乱,且勿让这孩子走上不归路?”
声音虽说是很轻,但苏禄与满桂是知道督师的意思,现在不管如何来说,毕竟在辽东地区,已经有了不少的大明将领,投靠了皇太极。
对于出现这种情况,哥仨倒是没有太过于来指责,在被后金军队重重合围,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况下,为了成千上万的将士生命,从这一点上来看,做为统兵带队的将官,也多是含泪的无奈与委屈。
“督师所说不无道理,咱现在好像应该多品一品为好。”
苏禄知道这个大侄女婿,好像不是省油的灯,一向与后金军队里的主将,走动得似乎很近,哪有来说在两军对垒,玩命的关键时刻,还与多尔衮唠起嗑来没完。
对于最近的沙后卫一战,所发生的一切事,其实袁督师也是了如指掌。
即便是苏禄不报告上来,也是有人给早早打上了小报告,但是袁崇焕督师,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
街头巷尾相传,做事任性,缺乏沉稳冷静的思维,毕竟历史这玩意儿全是后世人来给书写,何况又是落入了死对头,后金人的手里来给乱描。
无论如何来讲,袁督师考中过进士,八股文可并不是好写,在条条框框中能出人头地,自然是脑力非凡。
“我看咱先静一静,等下宁义这个小子,让他自己先来试一试。”袁督师说着又对苏禄,惨然苦笑道:“然后再来说可好?”
面对袁督师似乎无奈的神情,苏禄与满桂瞬间明白了他的苦衷。
要说袁督师再次挂帅,急急统兵出征辽东,几乎与白手起家差不多。
虽说是统领的大明军队不下几万余人,可是从国库里,才给拨付了二十万两的银子。
看似数目巨大,挺吓人的白花花成堆银子,但是呛不住以前的白条欠款太多。
就拿督师手下的那几万人,所拖欠的军饷不说,单指拖欠辽西这片军队的饷银,可是万余人的工资钱,有小半年多的时间了,始终没有给正式开到手。
可想而知这二十万两银子,恐怕一给补发工资,似乎督师的手里会蹦板皆无,更何况在没有出榆关前,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因为督师领的这笔银子,完全是收复辽西与辽东的大工程,这半年的三包款项。
大量的招兵买马,在配发简装的武器,最低也会是一把刀,这样统统一合计来,造成的后果简直可以说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很快从袁督师的手中淌光没了影,可他的手却还没有粘湿。
全是过命的弟兄,以前毕竟在一起,从辽西与辽东这片,玩命来打拼过,所以苏禄与满桂俩人,是明白此时的督师心情。biqubao.com
即是想快点去宁远城里去坐坐,毕竟这里有着袁督师的艰辛,还有着曾经灿烂的荣光,但是又不想快速拿下宁远城,这两种非常矛盾的心里。
因为袁督师在出榆关之时,曾经亲自对手下的众将士,承诺了收复宁远城后,即可给足众将士的所欠军饷。
于是乎,袁督师出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根本没有料到胜利来得太快了,可是胜利的喜悦,的确还没有追上。
做为知心的铁哥们,苏禄只好前来相劝:“督师你放心,只要你不发下号令,宁义这个小子,那怕是有天大的胆,他定是不敢胡来。”
“就是这样,苏老哥说的有道理,咱只要拖一拖,不是饷银已经报上去,我看上面差不多,会急急给补发过来。”
满桂老将军,也便前来急急相劝慰道,但他心里明白,要想朝廷快点给送来银子,怕是天下早太平了,自己回到了家里去养老,也便是早早享福了多年。
“唉,看来只能盼望,朝廷里早给补发来饷银,我好前去,对众将士有个交代。”袁督师说了也无奈。
当下的大明王朝,那点透亮的微薄家底,做为高官,又有恩师首辅韩爐的照应,所以说袁督师可谓是当家,知道柴米油盐确实有些贵。
袁督师,苏禄,还有满桂,老哥哥三人,正在中军大帐里,商量这些问题。
而在河对岸的帐篷里,宁义,大牛,还有苏有山,这小哥仨个,也是同样面对这个问题。
大牛一向是个大老粗,对于官架子这个事,好像从娘肚子里一出来,他始终是看不上那些做官的人,所以身为从四品的大明帝国武官,他还是愿意与众将士说笑打唠。
那时大牛见宁义,说笑着与大舅哥溜达去逛,他便是与手下的众弟兄又混在了一起。
总共五百多名,刚刚成立的新编火器营军队,几乎全是辽西这一带的人,所以相处交谈起来,多是很合得来,这样哥们弟兄坐在一起聊,亘古至今,似乎皆是这样一个话题。
有钱吗,工资拿多少?
这样大家聚在一起谈论,新加入进来的将士不免议论更欢,还盼望起明天拿下宁远城,就可以老账新账一块算,腰包鼓鼓,但愿宁远城里的翠花楼,不要受战争的影响,照样开张营业。
大牛说出来了此事,看起宁义大哥一个劲地笑,知道苏有山坐在这里,他于是强忍着想:大哥还欠翠花楼里,那个招牌大丫头,如花姑娘银子的事,也不好意思来说出口。
苏有山这个人,如他母亲所言,绝对是正品无瑕疵之人,对于烟花柳巷这个特殊场所,他确实没有去欢迎光临。
所以对宁义这个,曾经的经典浪漫传说,苏有山确实有所不知,会有此事的发生。
但是在如此的大明朝社会里,就算是苏有山知道了,也是能给还上银子,的确连个浮云都不如的小事。
现在的宁义是魂穿了,他似乎不愿意来融入,以前的宁义,那些不堪回首的所作所为。
况且现在自己有了苏芸儿,还有秋儿,这两个俊俏的小妹妹,他已经心里满满,不可能会没事来找事,想方设法,再往心里去挤别的女人,于是宁义听了大牛所说的军饷一事,他立刻沉起了脸来。
因为无论从历史书上来说,或者目前的情形上来看,似乎要在宁远城发生因为军饷一事,要有大规模的兵变,好像是有些不可避免的问题,并且绝对会有可能来发生。
做为一位统兵带队的将帅,如果不幸面临此事,极大有可能会使一腔热血,白白付向了东流。
想到这里,宁义不免为袁督师感到悲哀,一位本应该好好求取文人功名,大有无限风光之人,又何必搅入这滚滚的关外局势?
“兄弟,你可曾听得清楚,众将士所说的军饷拖欠一事,到底是欠了多久的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