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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曲终人散(1 / 1)

曲终人散

欧诺一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了,直到现在,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不会痛了。苦笑,揉揉太阳穴,她的病,也该好了。翻身起床,见席曦和崔玥还睡着,蹑手蹑脚地不愿吵醒了她们。

收拾好自个之后,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此刻脑袋里搅成一团的东西该怎么解开。一个人在那儿呆呆地发神,转而又长叹一口气,她是真的很累。

“真的以为,我能闭目不言

早已忘了世俗尘缘

真的相信,我已超然物外······”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欧诺一看了看闪动的字幕,眼里划过一丝诧异,是他?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她有些不安,可弄不明白心里那强烈的不安感究竟从何而来。

不待她接起电话,电话就自动挂断了,欧诺一刚想着要不要给他重拨回去,电话又再次响起。这一次,她不再犹豫,也许,她该听听他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

“小一丫头,快赶来机场,安染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登机了!”还没等欧诺一开口说话,电话那边急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消化这人的话。电话那边的人更加着急,“小一丫头,你听见了没有?安染他要走了,你就不能来送送他吗?”

“花九卿,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欧诺一总算是听明白了花九卿的意思,心里一阵慌乱,然后又是故作强硬的掩饰。

“欧诺一,你来还是不来?”花九卿的声音变得凌厉,他实在不想看见以后他那么喜欢的小妹后悔难过。

“为什么要来?”欧诺一嘴硬地回了他一句,心里却又慌了,他为什么要离开?就因为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吗?

“欧诺一,我快被你气死了,你要是不来,以后会后悔的!”花九卿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

欧诺一心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说,一个让她去,一个阻止她去。该怎么办?真的不去吗?欧诺一的沉默让花九卿也无话可说了,既然她是真的不在乎,那他又何必担忧她!

电话被切断了,欧诺一神色复杂,她不是不想去,只是不知道是该挽留,还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就像当初许凉宸不告而别一样,安染也打算这样做吗?要不是花九卿通知她,她会不会也只能等到他离开了才会知道。呵,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原来都是一个样,又有什么不同?她去或不去,对安染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吧。

她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愣神,不想去思考该不该去的问题。可不论她怎么不去想,脑海里还是一直浮现出安染的身影,那些他对她的守候,宠溺,迁就,还有隐忍,愧疚,都像是针扎在她的心上,迫使她不得不面对。她看了看时间,离花九卿说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了,可她还赶得及吗?

不管能不能赶上,欧诺一还是迅速出门,她不想就这样让他离开,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欧诺一心里堵得慌,明明是她赶走他的,如今自个又折磨自个!

叮叮咚咚地跑下楼,怎么办,来不及了!欧诺一心急如焚,她只是不甘心安染就这么离开,他不是爱她的吗,为什么这样轻易丢下她不管?

欧诺一心里完全没想到昨天她对安染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语,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要赶到机场去,她想告诉他,其实她是爱着他的,只是不能原谅他的欺骗。

四处张望,欧诺一没找到一辆车,怎么办,赶不上时间了!还是来不及了吗?欧诺一蹲下身,抱住自个的膝盖,眼里泪花又在闪动。

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上车!”简洁明了的话语,是许凉宸说话的习惯。欧诺一抬起无神的眸子,似乎是很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他要带她去哪里?

“我说上车,我送你去机场!那家伙要离开了,你听不到吗?”许凉宸不想对她发火的,只是见到她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压抑不住的火山喷发。她真的爱上安染那个小子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等他呢!

欧诺一耳边响起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炸响在她的脑海里,对啊,她是要去找安染的。慌忙起身,有些气血不调,晕眩了一会,她顾不上这个了,迅速打开车门。然后一双晶亮澄澈的眸子就这么望着许凉宸,那眼里的渴望深深刺痛了许凉宸的心。

猛然发动车子,欧诺一并没有被吓住,她此刻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许凉宸开车的速度很快,专挑近路走,这样下去不到二十分钟一定能赶到机场,这让欧诺一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些。长吁一口气,她一定要赶到他登机之前找到他。

这样的欧诺一让许凉宸原本就作痛的心更加疼痛不堪,曾经一心一意念着他的人儿啊,终究是被他推开了吗?他心里是悔恨的,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坚决,或许今天陪在她身边,住进她心里的人就该是他吧。可这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放弃挽回她,他相信,安染离开了,她就会回心转意的。

欧诺一可不知道此刻许凉宸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过是嘲讽一声,又有什么意义?

许凉宸没有让欧诺一失望,二十分钟内赶到了机场。当她在机场里遍寻安染的身影,却毫无所获的时候,她差点崩溃!

“安染,你在哪里?安染,我不和你赌气了,你出来好不好?”欧诺一扯开嗓子哭喊起来,可是没有回应。周围的人们见一个小姑娘哭成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不忍。

“孩子,你再找找,说不定你找的那个人还没有登机呢!”有人劝她,欧诺一抹了抹眼泪,找了起来,继续找。她就像一个疯子,横冲直撞,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不停地找错了人。

身后有一个人就那样看着她四处找寻的身影,眼里全是心疼。终于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了,从后面将她抱住。

“阿诺,别这样,安染他走了,你找不到他的。”虽然很残忍,许凉宸还是要说出来。

“不是,你骗我!安染他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骗子,都是骗子!”欧诺一哭喊着要挣开许凉宸的钳制,她要去找安染,不想在这里同他说些废话。她的安染,不要这样丢下她!

“阿诺,你清醒一点,安染他已经离开这里了,你何必这么骗自个!”许凉宸不肯放开欧诺一,他不想看见她这个样子,绝望,难过,她是不是在他不告而别的时候,也曾经这样的疯狂?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不会的,安染不会离开我的,你放开我,安然一定还在等我,我要找到他。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啊,一直都是爱他的!”欧诺一的话像是刀子一下子刺进了许凉宸的胸膛,她就那么爱他吗?

手上的力气突然就没了,许凉宸脸上全是颓废绝望的神色,他这是报应吗?欧诺一趁机挣开了他的手,跑到登机的地方,想要冲进去看看,安染一定还没走。欧诺一就这样不断地自我催眠。

机场的工作人员不允许欧诺一捣乱,将她拦在外面。欧诺一进不去,也看不见安染,她像是失去了重心,一下子瘫软在地。

“安染,你在哪里?诺诺在这里等你呢,你怎么还不来呢?你不是说过一辈子都陪着我的吗?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对我好的吗?怎么你说过的话,全部都忘记了吗?安染,你回来吧,我不介意你的欺骗了,我不和你赌气了,你回来啊,我再也不拿白逸当挡箭牌了。真的,安染,我不会不听你的解释的,安染,诺诺错了,你回来啊,好不好?”欧诺一无意识的呢喃,候机室里有一个人看见她的落寞,她的伤心难过。他的眼里,闪过的深情,丝毫不比瘫软在地的女孩眼里的差。

或许,缘分就只能到这里了吧,即使他深爱,她也深爱,可就是不能在一起。男子转身,飞机登机的声音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他终究是踏上了机舱,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欧诺一只知道安染被她赶走了,连见她一面都不肯,眼泪一直不停地掉。许凉宸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却怎么也不敢走近她。

柱子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娃娃脸,一点也不影响他内敛的帅气,他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丫头啊,不哭,没有他,你还有我呢!”

欧诺一抬起头看着他,“九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花九卿心里的酸涩难受迷了他的眼睛,声音沙哑,“傻姑娘,你没有错,是老天对你太不公平了。”

“呵呵,九哥,我懂了,他要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我,也不会等他的。”欧诺一嘴角强扯出一个弧度,有些东西,她强求不得,不如就随风散了吧。记忆再深,也还是随时间淡了吧。

许凉宸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外露,心里隐忍的东西,在不断翻涌。

欧诺一后来被花九卿送回了学院,白逸回到了安县,席曦和崔玥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

生活就像是回到了许凉宸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她无悲无喜,不哭不闹,比起当初时不时的买醉,如今的欧诺一只是喝茶和咖啡。

两者味道不同,但都在虐身,既然心痛到麻木了,那就让她的身体也随之痛到麻木吧,反正,她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可失去的。

席曦和蓝灏的感情进展的很顺利,夜知秋仿佛是消失了,再也不曾出现。韩沐的崔玥这对冤家,时不时地吵上一架,不久就又和好了。花九卿还是在花丛中流连,只是加倍地对欧诺一好,他对她,总是愧疚的。月遥羡也渐渐淡出了欧诺一的视线,或许是因为她的沉默,她的淡漠,生生地推开了以前那些她亲近喜欢的人。

生活,或许这样过下去,也不是很差。如果许凉宸不是经常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的话。许凉宸还是没有死心,总是变着法儿地挽回欧诺一的心。可是,她的心早就死了。在安染离开的那一刻,她心里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早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心,怎么会重见光明?

许凉宸为她做的事,欧诺一都看在眼里,只是记不到心里罢了。错过的,往往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如果当初她知晓安染是他委托来陪她的,那她就不会再次事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她还是会等着许凉宸,还是会傻傻地守着那颗心。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许凉宸啊,你知不知道,你不仅是误了我的一生,还误了别人的一生!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了两个人,一个爱我至深,又伤我至深;一个宠我如命,又骗我情深。’呵,命运真的是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她把整个人都搭进去了,还爬不出来。

良辰美景奈何天,为谁辛苦为谁甜?

他曾对她说过,“诺一以待,凉宸所愿!”

后来她想,“安然以待,诺一所愿!”

原来,阳光温热,岁月静好的日子里,他是会来的,可也会离开。等不到的,不是爱,而是永恒的不伤!讽刺的是,悲剧是永恒的,伤害又是绝对的。怎么会不伤?怎么会永爱?

一曲终了,也逃不过人散的结局。她与他们,终究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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