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圣地来见我!
轻风拂岗,寒意微微。
燕天祈与凌风,一前一后走出了云水村。
“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
燕天祈顿住脚步,回头,目光飘得很远,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世上能解他人之蛊的人,只有夏国那一位神医,爷,你说这位沈大夫……”
燕天祈的目光幽暗而深远:“不管他是谁,既然入局,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爷……”凌风欲言又止。
他所中的这道蛊,蛊毒主人似乎能够随时知道位置。
也不知那沈大夫是否看出来了。
燕天祈似乎叹了口气,可凌风分明从他眼中看到某种说不清的光亮:“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本王说了也不算。”
“属下终日跟随在王爷身边,那些人尚且能给属下种蛊,可见其背后的势力非同……”
“这是。”
不等凌风回答,他又道,“秦汐的身份确定了吗?”
“齐国宫中,与秦姑娘年岁相当的女子,只有失踪的皇后。”
燕天祈闻言,神情凝然不动,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唇角微微扬了一下。
“属下已经命他们立即将皇后的画像送来,以便主子查证。”
“嗯,你别忘告诉他们,找到齐国地宫的入口才是首要任务。你派人去琅邪楼,找到齐国皇后的所有信息。”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有关于秦汐这个名字的消息,也全部找出来。”
琅邪楼乃是天下间一个神秘而奇特的组织,以买卖消息著称,上至王侯将相的宫闱秘辛,下至黎民百姓的柴米油盐,没有琅邪楼打听不到之事。
此外,琅邪楼一旦接下生意,所要打探的机密涉及到多么尊崇的人,也不管所要打探的事情多么年深久远,只要出得起价钱,那么琅邪楼必然能够给出答案。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知道的秘密。
这琅邪楼掌握着天下人的秘密,而它们的地点所在,也是一个秘密,许多人为了销毁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前去搜索,有的一无所得的归来,有的却一去不回永远的消失了。
因此,琅邪楼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属下这就安排人联络琅邪楼。爷,齐国皇宫建成已有百年,当年修建地宫的工匠全数死在里面,即使有所遗漏,那些人也几乎都死了,想要找到地宫入口,简直太难了……”
“不难的事,也不必去琅邪楼找了。”
燕天祈言罢,伸出手,摘下一朵梅花。
“秦汐是皇后也好,不是皇后也罢,短短时间就能查出湖中的暗河,逃出生天,琅邪楼的人,总不能连一个小女子都不如吧?”
“属下明白。”
……
那边天光正好,这边雾霭沉沉。
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一道红色的身影似电似光,转瞬即逝。
突然,那身影在空中顿住,随后便如枫叶一般,轻飘飘的落在树上。
红衣翩跹,黑发如墨。
这是一个火一般炽热与疯狂的女子。
她摊开手,望见手心里的一团黑点瞬间碾压成灰,朝着东南方倏然飘去。
“蛊被人解了?”
笑意在她的脸上绽开,像一朵带血的罂粟,魔性而张狂。
“师兄,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
秦汐在小宅院里,将原来的柴房拾掇一番,取了厚厚的干草,铺得软软的,再垫上一床薄褥子,就算是成了。
“还不错。”
秦汐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闺房,非常满意。
忙活了这许久,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劳动完毕,她用袖子的边角擦了擦汗,蹲下身,端起了地上的一个陶碗。
碗中盛着的,是熬了足足八个时辰的鸡汤,汤汁浓郁,香气四溢,几乎满室盈香。
沈子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把这碗药鸡汤喝了。
看来,他起初虽然不留自己,但实际上还是非常关心自己的。
至于其中的原因,秦汐不想深究。
毕竟,每个人总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奇怪之举。
秦汐端起陶碗,饮了一口鸡汤。
“嗷——”
什么东西在叫?
秦汐一怔,目光随即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柴房的门口,一个毛茸茸的雪团子,正睁着两只琉璃似的大眼睛,瞪着她。
好萌!
秦汐对一切带绒毛的东西没抵抗力,更何况,这雪团子还有一双如此动人的眼睛。
她放下鸡汤,想一把将雪团子抱在怀里,可又怕动静太大,惊了这小东西,只能蹑手蹑脚,一点一点往门边移去。
离得近了,秦汐才看清这雪团子长着尖尖的嘴巴。
居然是一只狐狸。
“来,过来,来姐姐这里。”
“嗷嗷——”
小狐狸忽然站起身,两条腿在地上站立着,两条前腿则像手一样拱在胸前,好像在拜年,又似乎在道别。
“好好活着,到圣地来见我。”
下一瞬,雪白的狐狸便从秦汐的眼前消失了。
圣地是什么?
秦汐冲出门,哪里还有什么狐狸的影子?
山风寂寂,鸦雀呜咽,一切都与平时没有分别。
难道……那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