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十二年前的那两拨人的再次出现令河边清一感到既兴奋又不安。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反复分析着今晚发生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像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怎么梳理也没个头绪。最让他头疼的是,唐府也被搅了进来,这样一来,使本来就很乱的事情更加复杂起来。
唐颎,这个与他有将近二十年交情的老朋友,在整个事情中究竟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那个进入唐府的人究竟慌不择路进入唐府,亦或有人要故意把唐府牵扯进来?
河边清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冥思着。他心里清楚,眼下还有三步活棋可以走:第一,等待那个医院的人醒来;第二,抓住逃入唐府的那个使用飞刀的人;第三,找到那个使用棋子的人。分析了一阵之后才发现,这三步棋的下一步都有可能是死棋。除此之外,还有一步险棋,走好了以后会势如破竹,即便走不好只要耍耍赖还有悔棋的机会……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河边清一的思绪。他接听电话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在接听完电话后,他在室内缓缓地踱着步,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才向门口走去。
当他看到井上一男的表情时就知道医院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另外那个人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示意井上一男坐下,说道:“一男,陪我下盘棋吧。”
井上一男担心河边清一的身体吃不消,劝道:“将军,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河边清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没事,我的身体还不至于这么差。”
井上一男取来棋盘后发现河边清一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便把棋盘轻轻地放在了一边。
河边清一依旧闭着眼睛,说道:“一男,你把棋盘放在那边,是想让我用盲棋和你对弈啊。也好,开始吧。”
井上一男把棋盘摆好后,双手各执一色棋子。他把黑子落定后,报出的落子的方位,并根据河边清一所报出的方位落定白子。在这场相当不公平的对弈中,井上一男还是处处被牵制着。在此期间,他曾两次试图用耍赖的方式摆脱被动,都被河边清一发现了。
已年近花甲的河边清一在被诸多事情困又如此疲倦的情况下,棋路仍然如此清晰,这让井上一男又一次由衷的赞叹。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井上一男站起身来,准备去开门。
河边清一睁开眼睛,用手势示意井上一男坐下,然后自己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河边清一看了看川岛雄二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仍然是一无所获,但他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仍然一脸笑意地说道:“雄二,你辛苦了。”
川岛雄二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些什么。
在川岛雄二落座以后,河边清一看了看他们二人,说道:“我有件事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意见。”
井上一男和川岛雄二把本来已经很正的身形又正了正,等待着河边清一继续说下去。
“你们认为这次事件的主谋会是唐府吗?”
听到这句话以后,井上一男和川岛雄二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回答。
“既然你们都没有说不是,那就是默认了。”河边清一见他们两个急于解释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解释,继续听我说。如果这次的主谋真是唐府,你们该怎么做?”
井上一男和川岛雄二相互看了看,把目光投向了河边清一,依旧谁也没有回答。
河边清一继续微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意见?”
井上一男和川岛雄二还是相互看了看,把目光投向了河边清一,仍然谁也没有回答。
“那好吧。”河边清一对川岛雄二说道:“雄二,把你手里可以调动的人员全部安排在唐府周围,通知他们在出现异常情况的时候直接向我汇报,然后去派遣军司令部,那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川岛雄二轻声说了声“是”,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川岛雄二离开后,河边清一对井上一男说道:“一男,你抽调出一些人员秘密监视唐府周围的动向,在我收回命令之前,所有意图接近唐府的人全部秘密逮捕,关押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井上一男听完这些话后,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着河边清一。
河边清一微微一笑,说道:“去吧,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井上一男在河边清一没有说起唐府时,就对这个唐府有所顾忌。在了解唐府之后,对唐府又多了一分敬畏。他知道这场所谓的游戏会玩得很累,可他更知道,河边清一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在井上一男离开后,河边清一走到窗口,自言自语道:“世宽兄,请原谅我的无奈之举。想必你也知道,行走江湖的人把自己的后背托付给没有把握的人受到的伤害是致命的。世宽兄,我们对弈多年,可这盘棋太难了……如果我把子落错了,凭你我二十年的交情,能容许我悔步棋吗……”
河边清一回想着自己与唐颎相交这些年的林林总总,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