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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家丁不停地进进出出的张罗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如同过节一样。
院子里,佐藤村牧和唐潇切磋着拳脚。
厨房中,唐夫人亲手烹制着菜肴。
膳房里,管家领着几个家丁摆放桌椅碗筷。
“唐家四魁”从后院向膳房走去。他们手中搬着着的大酒坛挂着很多新鲜的泥土,一看就是埋藏在地下多年的佳酿。
书房内,坐在太师椅上的河边清一专注地看着棋盘。端详了一阵以后,他捏起一颗棋子落定,然后抬起头看着唐颎。
唐颎见河边请落子之后,微微一蹙眉,把左手放在紫檀方桌上,用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他眉头舒展开了,持起一子在棋盘上放好,然后面带微笑看着河边清一。
“好棋。”河边清一微微一笑,说道:“世宽兄,你现在已经把我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唐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清一,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一步好棋,同时也是一步险棋,胜败就在一念之间啊。如若走好了固然能改变现在的格局,走不好定然是万劫不复。”
“现在你我都站在风口浪尖之上了。”河边清一把目光移到棋盘上,说道:“世宽兄,现在我断又难断开,挡又挡不住,只能委曲求全了。”
唐颎见河边清一落完子后,稍加思索,又逼近一子:“清一,你的小伎俩被我看穿了。”
“怎么会呢。”河边清一紧接着落下一子,说道:“世宽兄,你可要小心了。”
“清一,你也不能大意。”唐颎持起一子把对方的气势挡住。
二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长挡并顶,互有得失。
几步下来之后,唐颎的一片区域被河边清一封住了。他用手持着棋子边思考棋路边说道:“清一,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河边清一看着棋盘的局势,说道:“世宽兄,从表面上看你确实有一点点的损失,实际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杀鸡取卵,不得已而为之。”唐颎用一子把自己一方两个区域接起:“就看这卵能不能变成一只雄鸡了。”
河边清一轻轻地点了点头:“世宽兄,你这一手隐藏得可够深的……”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河边清一的话,同时也干扰到了唐颎的思路。
唐颎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对着门口问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的唐潇的声音:“义父,井上大佐有急事找河边叔叔。”
“清一,看来我们这棋是下不成了。你们先聊着,我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唐颎站起身对门外说道:“潇儿,请井上大佐进来说话。”
“等等。”河边清一站起身来,说道:“这里是唐府的禁地,我能进来和世宽兄下棋已经是破天荒之举了,如若再让一男进来,恐怕府里的人多有议论。我看,我们还是到外边说吧。”
“你们又不是唐府中人。”唐颎看河边清一执意要出去的样子,说道:“清一,既然你觉得在这里谈话不妥,我就不勉强你了。”
出了书房以后,河边清一有些歉意地对唐颎说道:“世宽兄,这棋正下到兴处,可惜了。”
唐颎微微一笑,说道:“清一,你的脾气一点没变。棋要下,事也不能耽搁啊。再说了,即便井上大佐不来,我们也该去吃饭了。”
河边清一面带愠色对井上一男说道:“一男,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啊,让我和世宽兄这棋也下的不安生。”
井上一男看了看河边清一,然后带着一丝歉意对唐颎说道:“唐老先生,打搅了,还望您见谅。”
“井上大佐客气了。今天我略备薄酒,还望井上大佐赏脸。”唐颎转过头对唐潇说道:“潇儿,我们去准备准备。”
井上一男向唐颎鞠躬致意,待唐颎和唐潇走远以后,他朝四下里看了看,对河边清一说道:“将军,医院门口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我猜测是我们对手的一次试探,我已经通知医院那边在天黑之前把警戒范围扩大一倍。”
河边清一这场爆炸的真正目的不是试探,而是对手提醒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用急促呼吸引发大出血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对于这一点他早有防范,所以并不担心。他听井上一男说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一男,因为这件事你是不会来找我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井上一男向四周看了看,说道:“将军,我去翠洲岛领人的时候,发现那些被俘的人里多出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河边清一思虑了一下,说道:“一男,你立即回去看好那些可疑的人,等雄二回来之后,你们先把这件事处理好,然后再去城外把君代她们接回来。”
“好。”井上一男说完后向门口走去。
河边清一在井上一男离开后走进书房,坐在太师椅上盯着棋盘反复思索着从昨晚事发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认真地斟酌着下一步的打算。他听见开门声,把头抬起来,对唐颎说道:“世宽兄,我们继续。”
唐颎走进书房,笑着说道:“清一,你还真打算废寝忘食啊。”
河边清一微微一笑,说道:“世宽兄,我好久都没有下过这么痛快的棋了,真有点舍不得啊。”
“清一,你也是五年多没有没有吃过你老嫂子做的菜了,今天难得她亲自下厨,这个你能舍得?”唐颎走到紫檀方桌旁,指着方桌说道:“我们总不能在这儿边下棋边吃吧。”
“不能不能。”河边清一站起身哈哈一笑,说道:“这棋只能饭后再说了。世宽兄,请。”
二人出了书房后,谈论着棋艺向膳房走去。走到半路,唐颎对迎面走过来的唐潇说道:“潇儿,潜儿和井上大佐呢。”
“义父,师弟在陪义母说话呢,听师弟说井上大佐有事先走了。”
唐颎脸上路出不悦的表情,说道:“这潜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到了饭时了,怎么能让井上大佐空着肚子走呢!”
河边清一解劝道:“世宽兄,你不要生气,一男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就差这一碗饭的时候儿?”
“一分钟都不能耽搁。”河边清一见唐颎满脸的不高兴,解释道:“世宽兄,逃到您府上那个窃贼的同伙已经醒过来了,他必须马上赶回去。”
“审人的事我见多了,十天半月审不明白的也比比皆是,何必急于这一时。”唐颎用一种带有埋怨的口气说道:“清一,我说潜儿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孩子跟你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世宽兄,你以为现在还需要上大刑问口供啊,一瓶催眠药水这么一注射,他就什么实话都招了。”河边清一边观察着唐颎的神色边说道:“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活口,还是早审早省心,免得夜长梦多。世宽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