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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清一追到院子中拦住了唐颎,解释道:“世宽兄,你不要激动……”
“不激动?”唐颎甩开了河边清一的手,说道:“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样?”
河边清一拦在唐颎面前,苦苦劝道:“世宽兄,清一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绝不是世宽兄想像的那样……”
“清一,你这是做给谁看呢。我承认,我唐世宽是个小人。我这么一个敢作敢当的小人,总比你这个伪君子要强得多!”唐颎表情冷峻,对河边清一怒斥道:“你第一步夜入唐府,给我来了手敲山震虎;第二步命川岛雄二和井上一男在唐府周围布置眼线和暗哨,目的是围点打援;第三步派宪兵和警察骤然出现在翠洲岛,弄了场兵临城下;第四步用催眠药水投石问路;第五步用青铜麒麟为饵,钓我上钩;第六步随便找了个人冒充窃贼,故意栽赃;我想下一步就是‘煮酒论英雄’了,你快告诉我,‘南京城内能成此事者,唯世宽兄与清一耳’。”
“世宽兄,你不要动怒。”河边清一在头脑中搜索着应该怎么解释,可是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好说道:“世宽兄,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清一,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河边将军。”唐颎看了看院子里川岛雄二的手下,又看了看慌忙跑向这里川岛雄二,冷笑道:“你我相交二十几年,知你莫若我,从你进唐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步。但是我小看你了,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快到我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你现在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世宽兄,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唐颎打断河边清一的话,指着周围的人员说道:“我现在被你软禁在这个院子里,唐府此时群龙无首,接下来你的一个命令就可以把唐府一网打尽,也去了你这块心病!”
河边清一苦笑道“世宽兄,你不会把这里当成‘鸿门宴’了吧。”
“‘鸿门宴’?”唐颎冷笑道:“我的河边中将,你不会无知到这种程度吧。‘鸿门宴’是个屠宰场不假,但也有好就好肉,即便是死了,也能落得个饱死鬼。你说说,你这里有什么?”
“你看看,我这弄得是什么啊。”河边清一趁机岔开话题,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准备准备,我和世宽兄好好的喝几杯。”
“这就对了,这才是‘鸿门宴’。”唐颎看了看周围的人,冷笑道:“一杯毒酒入肚,还能留个全尸。到时候找个替罪羊处以极刑,然后为我风光大葬。明早报纸一登,说唐颎在回府的途中遭遇不测,河边清一中将找出真凶以极刑正法。一来在东条那里有了交代,二来显示中日亲善。这么一宣传,全城、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的河边清一中将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多好,多好啊!”
河边清一如鲠在喉,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抠又抠不到。
在场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河边清一。
唐颎猛然间哈哈大笑,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当场的人被笑得莫名其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唐颎收起笑容,走到河边清一面前,说道:“清一,开个玩笑并无大碍,可玩笑开大了会让大家都很难堪,甚至会落得个难以收场。清一啊,我知道,现在你有难处,可是你的事情办得不漂亮,再这么闹下去就伤感情了,你说呢?”
“世宽兄说的是。”河边清一看着唐颎,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清一啊,以前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和我藏着掖着,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啊。”唐颎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没有那个人跑到我的府上,你会第一个想到和我商量,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出了问题才是致命的。清一,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未必听得进去,等你想明白了,不再怀疑老哥了,老哥再帮你。”
“世宽兄,等等。”河边清一紧走几步,追上了走向院门的唐颎,说道:“世宽兄,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进唐府、布置暗哨还有催眠药水的事确实是我一手安排的。做这些事的目的正如世宽兄所言,我只是想证明此事与唐府无关。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即便我们是生死之交,我也不敢大意,还望世宽兄见谅。”
唐颎点了点头,说道:“清一,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不怪你。”
“世宽兄,翠洲岛突然出现的士兵和刚才的那个疑犯的交代的事确实不是我安排的,不知世宽兄对这两件事怎么看?”河边清一看了看唐颎,说道:“世宽兄,你不要多想,我现在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唐颎拍了拍河边清一的肩膀,说道:“清一,我说这两件事与我无关,你未必相信。你说这两件事与你无关,我也未必相信。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用你的催眠药水撬开那个疑犯的嘴。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消除我们之间的猜忌,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世宽兄说的在理。”河边清一转过头对川岛雄二说道:“雄二,你去准备些酒菜,我和世宽兄好好的喝几杯,然后去审理那个疑犯。”
“不。”唐颎摆了摆手,说道:“喝酒不急,先审理疑犯。”
“世宽兄,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吧。”
唐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清一,心里装着事喝什么酒都索然无味,也易醉啊。”
河边清一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世宽兄稍后,我去去就来。”
“清一,这些事让年轻人去就行了,你何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啊。”
河边清一苦笑道:“世宽兄,这些为数不多的催眠药水是我的命啊,你见过把命交给别人保管的人吗?”
“见过。”唐颎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我的酒不是都交给我的管家保管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