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李启和山猫带领着一群蒙面人潜伏在公路旁的山岗上，静静地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一辆卡车拐出弯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辆卡车行驶的速度比较慢，到了靠近山岗的位置，对着两边的山岗胡乱地扫射着。
令李启和山猫感到意外的是这辆卡车扫射了一阵以后，竟然急速地向前开去，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李启压低声音对山猫说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快给护法发信号吧。”
山猫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发了信号，才是真正的上当了。你试想一下，如果这件事换我们来做，会这么草率吗？”
李启并不同意山猫的看法，反驳道：“置于死地而后生，也许这种不合常理的做法才是最有效的。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你不是已经上当了吗？”
在李启和山猫各说一词的时候，那辆卡折了回来，朝那个弯道开去。
李启见这辆卡车又折了回来，自嘲道：“也许我想多了。”
这辆卡车在离弯道不远的地方按了几下喇叭，又折了回来，在行进的过程中对两侧的山岗胡乱地扫射。
四辆卡车陆续从弯道处开出，朝着上岗的方向驶来。
山猫对身后的那群蒙面人说道：“目标出现，做好准备。”
那群蒙面人听到山猫命令以后都打起了精神，等待山猫的下一个指令。
当四辆卡车靠近山岗的时候，山猫轻轻地把手举起，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那群蒙面人把他们面前石头推了下去。
这些大石头在山岗上跳跃着，速度越来越快，转瞬间就落到了公路上。
前面的那辆卡车试图从这些大石头的间隙中钻过去，但开出没多远就被卡住了，被迫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士兵以石块为掩体负责警戒，其余的士兵清理着路上的障碍。
后面三辆卡车慌忙掉头，后队改前队向后面退去，可开出没多远另一侧的山岗上也滚落在无数的巨石，把他们的退路也给封死了。
这三辆汽车伸出几挺机枪负责警戒，紧接着一些士兵跳下车厢，向公路两侧移动，寻找着合适的掩体。
“好，关门打狗。”李启兴奋地对山猫说道：“我们动手吧。”
“慢！”山猫拉住李启说道：“情况不对。临行前护法的命令是把目标逼回去，很显然截住他们退路的不是我们的人。”
“会不会是护法临时改变主意了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在接到护法的命令之前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李启点了点头，静静地观察着公路上的动向。他知道现在情况不明，此时动手很有可能和昨晚的行动一样，即便侥幸捕到了‘蝉’，恐怕到了最后也将成为‘黄雀’的口中之食。
令公路上这些日本宪兵感到不安的是，两侧山岗上都没有任何动静，这种只能感觉到敌人存在却见不到敌人的进攻更令他们感到恐惧。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李启见公路上的那些日本兵就要把障碍物清理完了，对山猫说道：“他们就要把路打通了，我们动手吧。”
“兄弟，沉住气。”山猫向看了看退回去的那几辆卡车，对李启说道：“我想对面的那拨人不可能坐视日本人离开。他们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此时正等待着我们出击，好坐收渔翁之利。”
“那总得再给他们设置一些障碍吧。”
“不用了，我们正好可以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李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
路被打通后，那些士兵回到了车厢内。在那几个士兵完成了警戒任务后也钻进车厢。
负责开车的那个日本宪兵发动了引擎，却迟迟没有向前行驶。当他听到后面车厢内传来急促的敲打声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谨慎地向前行驶。
退回去的那三辆卡车见到这种情况又调转了车头，留下一辆负责警戒，另外两辆汽车急速向前行驶。
李启和山猫急切地期盼着对方动手，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
李启终于忍不住了，对山猫说道：“我们先动手把，要不错过机会了。”
山猫依旧两眼盯着卡车，说道：“护法说过，不能出击。”
李启急切地说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再不动手就真的来不及了，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就这么离开吗？”
李启急的直咬牙：“我们双方都等待着对方出击，坐收渔翁之利可就是日本人了。”
山猫紧紧地拉住李启手，说道：“兄弟，你听我说，我们面对的不只是日本人，还有对面的那拨人。如果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我们，你能有多大胜算。你知道这么冒然出击我们会有多大的损失吗？”
李启使劲摆脱山猫的手，说道：“你以为这里的兄弟都像你这样贪生怕死吗？”
山猫见牢牢地把李启按住，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李启，这里由我负责，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在李启和山猫争论的时候，那两辆卡车顺着先前那辆卡车清理好的地方开了过去。
“听你的，都听你的。”李启看着远去的卡车，没好气地说道：“我看见到护法你怎么解释！”
“兄弟，你不要激动。”山猫松开了李启的手，说道：“东西在日本人手里，我们以后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李启冷笑道：“我们在城内执行任务，我差点把命就搭上了，还有一个兄弟被日本人抓了起来，现在生死未卜。这就是你说的机会？”
山猫看了看李启，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启望着负责警戒的那辆卡车也顺利地通过，自言自语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把东西带走了，这可真够窝囊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没什么可窝囊的。”
李启和山猫听到这冷冷的声音回头一看，带黑色面具的黑衣人正在他们身后背对着他们坐着。他们不知道刚才的争论被带黑色面具的黑衣人听到了多少，显现有些不知所措。
带黑色面具的黑衣人头也没回，依旧冷冷地说道：“李启，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不要在意自己失去了多少，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才是第一位的，有这种胸襟的人才能干大事。”
李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护法教训的是，我以后做事的时候会牢记这一点。”
带黑色面具的黑衣人站起身，说道：“李启，在接到我的下一个令牌之前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李启迟愣了一下，说道：“是。”
这次南京之行是李启加入这个组织以来执行的最糟糕的一次任务，最让他感到悲哀的在很多事情没有了结的时候带护法却让他中途撤出了。他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回想起从进入南京起到现在发生的一幕幕，一股伤感的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