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我们歇会儿再过河吧。”凌若感到薛芜的情绪有些奇怪，隐约觉着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也好。过河需要充沛的体力和精神。”
说话间，他们已经支好了帐篷。薛芜正在想办法煮些东西吃。凌若则背靠着帐篷坐在草地上悠悠的望着天空。
“这里没有白天和夜晚是不是很寂寞。”凌若突然道。
薛芜将一些腊肉扔进煮沸的锅里：“寂寞的是心。”
“这里的妖精不需要睡觉吗。没有夜晚的话，怎么休息。”
薛芜拿出胡萝卜用刀削成片放进锅里：“这里只有四大灵妖。千年的道行了，可以不用睡觉，不用吃饭。”
“咦？”凌若坐直了身子，看着薛芜用着一个精致的雕刻着花草纹样的木棒熟练地搅动着银质的同样精美的锅子，“那为什么你要吃饭？”
“因为我喜欢做饭。”这时的薛芜脸上的淡然神色退去，转而换上一种温柔的认真，“看着这些生灵在我手上变成另外一种样子，感觉很欣喜。”
不知为何，凌若听到这话却觉着他有些变态。他手上的这些东西，也是可以修炼成妖的吧，这算不算残害同类。想着凌若一阵激灵。
“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成妖。”薛芜看到凌若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初神界仍旧和下界有联系的时候，或许机缘巧合能有一些普通的生灵化为妖，但几千年前下界触怒了神界，于是神界留下了几番劫难惩罚，并与下界断绝了联系。几千年来这些劫难不断被触发，最后只剩下这一个千年劫。”
“原来是这样啊。”凌若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在两只老猫那里已经学到很多了，可自从进到妖界，发现自己跟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他们是在人间修炼的妖怪，不知道妖界的事情不奇怪。”薛芜拿出两只似乎是与锅子配套的银质的碗，将煮的东西倒了进去。
凌若见饭做好了，也凑了过来。她端起一只，瞅了瞅里面的东西：“闻着挺香，可这种随便煮煮的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话音刚落，凌若立刻感觉到背后的一股凉气，一转头，薛芜正阴森的看着她。凌若咽了口唾沫，赶快改口：“我想应该还不错。”说着，赶忙尝了一口。这一尝，凌若被这味道完全震撼了，恍惚间竟感觉自己身在一片宁静的树林，阳光穿过树叶倾洒，四周各种鸟兽安详的望着她，就像她本来就属于这片树林。
“怎么样。”薛芜略带着些自豪望着傻傻出神的凌若。
“不对啊，早餐也没见好吃到这个地步。”凌若竟然第一反应想到这个。
“我不轻易出手。”薛芜无所谓道，“早餐是我随便抓了个妖怪做的。”
“哦。”凌若应着，又忽然觉着哪里不对，“你哪里找的妖怪？”
“我在你家安插了很多。”薛芜道。
“什么？”凌若被他淡定的态度搞蒙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你还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哦。”
这是什么反应……
“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凌若感到无力。
薛芜淡淡的盯了凌若好一会儿，缓缓开口：“保证安全。”
“保证什么安全，难道笔记放在我这里不安全吗！”凌若抓狂了。
“不是笔记。”
“啊？”
“快吃。”
什么嘛，莫名其妙。凌若郁闷的吃完了手里的一碗。
“给我。”薛芜伸过手来。
“什么？”
“碗。”
“我还没吃饱呢。”
“我知道。我给你盛。”薛芜拿过碗，骨节分明又纤长的手很好看。
薛芜以极其优雅地姿势盛好饭，简单的动作在他做起来竟是这么好看。凌若回想起来，好像薛芜一直都是这么优雅。哪怕生气着急，也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看什么呢？”薛芜递过碗。
凌若脸庞飞过一片红晕，赶忙接过碗，仰头吃东西以盖过慌乱。
“若儿。”薛芜温柔地唤道。
“嗯？”凌若放下碗看着他，“怎么又这么叫我了？”
薛芜眼中闪着担忧：“过了河可能会很危险，而且我可能……”薛芜停了下来，望向那条河，喃喃道：“无根之水。”
“那个，你刚才的话好像还没说完。”凌若提醒道，“喂，你去哪？”
“啊。”薛芜回过头看她，“去睡觉啊。不然呢，你吃完也过来睡吧，碗就放那里好了，我明天处理。”
“不是，你等一下。”凌若放下碗跑到薛芜身边，“这里只有一个帐篷哎。”
“怎么了？”薛芜没有半点反应，“睡袋有两个。”
“就算是这样……”凌若踌躇着怎么措辞。
“我对人类没兴趣。”薛芜说着钻进了睡袋。
好吧。凌若感到困意袭来，也不再矫情了。几乎在钻进睡袋的瞬间，凌若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