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我要去看着翎羽,我担心她,这么大的雷,会吓坏她的。”雅鱼推开花裕贇的手,继续穿靴子。
花裕贇把雅鱼手里的靴子一扔,将她抱着压到了榻里面:“行了,不用担心,舅舅暂时用银针封住了翎羽的听觉,听不到雷声。而且还有乳娘和下人看着,什么事都没有,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自己身体就不好,还想去淋雨,不想要小命了。”
雅鱼被花裕贇一凶,顿时缩到了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了。
连婳踉踉跄跄地从柴房里推门走出去,半靠半扶着墙,走到了游廊上,右腿膝盖一弯,差点摔跪到地上。
天黑得很,游廊里虽然有灯笼挂着,却一盏都没有点,游廊在白天的时候蜿蜒曲折,重横交错勾心角斗,很是巍丽。
然而,在这样的雨夜,游廊里却游走着全身都湿漉漉的连婳,甚至,在闪电的照映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她的衣裙上,沾满了血迹,连雨水都冲刷不去的血迹。
连婳走过月洞门,趴在白色的墙壁上不住地喘息着,整个身子在雨中抖了起来,渐渐地,低低的笑声逐渐变大,在空荡荡的游廊上显得异常的诡异。
永葆堂内,三位乳娘之一的杨氏守在榻旁,头一低一低地打着瞌睡,一个响雷打过,至多也不过是让乳娘睁了一下眼,看一看三个小主子,然后接着打瞌睡。
连婳走在泼天的大雨中,长长的头发紧紧地粘在身上,雨水不断地砸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她凭着一股对儿子的执念及对雅鱼的恨意一步一步地撑着自己走到了重德院,走到了永葆堂。
伴随着一颗炸雷的落下,永葆堂的大门被用力推开。
连婳走了进去,掀开里间的帘子,一道闪电闪过,照在连婳惨白得犹如水鬼般的脸上。她慢慢地走近杨氏,抬起右手,从头发上拿下被削得尖利的木头簪子,高举起双手,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木头簪子的尖头就要刺中杨氏的头的时候,突然,从房外传来了一声“轰”的巨响声,直接将杨氏吓得身子一抖,向前趴去了,而这一趴却偏偏救了她一命。
连婳来不及收力,木头簪子直直地扎向了榻沿,“咔”的一声,木头簪子应声而断,杨氏怔了一怔,随即一把抱起还在熟睡中的花翎羽,扯着嗓子就叫开了:“来人呐,救命呐!快来人呐,杀人啦!”
房里只有杨氏一个人在,她一个人也护不了三个孩子,她认为,连婳再疯狂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下手,所以,就在第一时间抱起向来被连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小姐逃出了永葆堂。
杨氏抱得花翎羽一边跑一边喊人过来,在永葆堂后面的偏房住了三个服侍的侍女和两个在干粗活的侍女,还有两个去如厕的乳娘钱氏及白氏,在听到杨氏的呼救声后,从铺上穿衣服爬起来的爬起来,从茅房提着裤子跑出来的跑出来,全都沿着杨氏的呼救声跑向永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