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精怪
温氺就端着一个深红色的托盘进来了,那托盘上放置着一个瓷盏和一个装丹药的锦盒,在温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束高发的童子,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不敢东张西望。
两个小药童走上前去,接过托盘,温氺一手拿起瓷盏,一手将褐色的丹药从锦盒里拿出来,高文殊则是扶着皇帝坐直身子,皇帝接过褐色的丹药在眼底看了看,一仰头,毫不犹豫地就吞到了嘴里,双手捧着瓷盏,咕咚咕咚地就将丹药送下去了。
温氺递给皇帝手巾,皇帝接过,贴着唇捂了一会儿,就扔到了几上:“下去吧。”
温氺从几上拿过手巾,也不言语,领着小药童就退到了外殿,临走前还叮嘱了一句:“切勿动怒。”
说完,就是不温不燥地平步退下去了,皇帝眉头微蹙,直盯着温氺的背影出了正殿,这才收回了目光,他知道温氺没有别的用心,但他就是不自觉地会想到别的地方去,或许,这就是作为帝王的无奈之处吧,必须处处防着,任何人。
皇帝又重新慵懒地躺靠了下去,打了个哈欠,花裕贇立即跨步上前:“皇上好生歇息,臣先告退了。”
皇帝点头,不轻不重地扬了扬手,让高文殊跟着一块儿退出去,高文殊得了示下,行了礼,在花裕贇的身后一块儿走出了正殿。
高文殊招过来刚才伺候皇帝的两个宫女,让她们进去继续伺候着,花裕贇和高文殊作了揖,准备离开,高文殊也回了礼,唤来一个侍监韩杨,领着花裕贇走出去了。
出了温饬殿,就一定要经过太子的太子东宫及大公主江月华的永成宫,往常这个时辰,太子都在学堂温习功课,江月华则是皇后的显仁宫请安说话。
花裕贇拐过一道宫门,迎面而来的,却是江月华的雀辇,由四个身体强壮的侍监抬着,两旁还有两个宫女,后面还跟着两排的侍监和宫女。
江月华比太子还要小两年,也是皇后所出,和太子是一母同胞,却和心思深沉的太子不同,古灵精怪的,特别喜爱捉弄人,尤其是那些嫔妃,皇帝又宠爱这个女儿,那些嫔妃来告状的时候,往往都讨不到好果子,这样,就愈发惯纵了江月华。
江月华刚从显仁宫逃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太子哥哥的老师,下意识地就用手里的手巾拦住了自己的脸,却在一瞬间之后觉得自己可笑,不过是父皇的一个臣子,自己没必要躲着他。
这样想着,江月华故作冷静地用手巾点了点额角,朝着花裕贇笑了笑了。
花裕贇是太子太师,按礼不必给太子行跪礼,也不用给公主行跪礼,便只躬了腰作了揖:“参见公主。”
“嗯,起吧。”江月华不在意地抬了抬手,“丞相怎的入宫了?是为了浈江的水患吗?丞相可真是尽心尽责,百姓知道丞相的用心,一定会举匾拜谢的。”
江月华说得认真诚恳,却让花裕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笑笑道:“浈江之事,皇上自有思量,臣下不过是替皇上提些许意见,百姓要感谢的,乃是皇上的恩德。”
“哦,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