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盅术
洛凡本想在皇后苑内好好找找那手牌,只无奈皇上早已来到了苑内,苑内也由此多了些侍卫,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表情严肃,在苑内四处游荡务必会引起怀疑,洛凡只好跟着俩娘娘屁股后面,进了皇后娘娘的舍内。
皇后娘娘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眼里噙着泪。看样子皇上来了不短时间了,一双小眼睛包含关切之情,双手抱着皇后娘娘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而皇后娘娘另一只手,则握在另一个男人手里,当然,这个男人便是郭太医。郭太医一脸焦虑地替皇后娘娘把着脉,不住地摇头。
见到了皇上,俩娘娘带着几个丫环行了礼,皇上看了月妃娘娘一眼:“爱妃,你也来了?”
月妃娘娘走到跟前,看着皇后娘娘虚弱地样子,又看看皇上憔悴的容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宜妃娘娘则呜泣出声,一边用绢帕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痛起来了?我真想替姐姐受这份罪。”
“真是会演啊。”洛凡看着宜妃娘娘那做作样,不由地想:“八面玲珑,就是所说的这样的人吧?”
皇上叹了口气,将手抚在皇后娘娘的肚子上,关切地问道:“还疼吗?”
皇后娘娘艰难地点了点头:“犹如针扎一般。”
“这个也会演啊。”洛凡看着皇上的手在皇后肚子上游走,突然一怔:“这大肚子是用枕芯撑起来的,摸在手里的感觉跟真肚皮绝对不一样,难道皇上这般驽钝,竟然感觉不出来?那皇后娘娘也真大胆,若是皇上摸出来的话,她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啊?”
正当洛凡兀自奇怪时,只听皇上问道:“郭太医,皇后的脉相怎么样?”
郭太医一听,犹豫道:“禀皇上,依微臣来看,皇后娘娘的痛并不是病理之痛,而是——”
“嗬,难道太医诊出皇后娘娘是假孕来了?不对啊,若是能诊出来,不早就诊出来了吗?”
洛凡瞅着太医,支着耳朵,倒要听听那太医要说些什么,只是那太医“而是”了许久,却不见下一个字吐出来,皇上焦急道:“而是什么?”
郭太医嗫嚅着:“而是巫盅之术。”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皇上喝道:“什么?”
郭太医吓得立即跪在地上,道:“皇上怒罪,依皇后娘娘的脉相来看,胎儿十分稳定,可皇后娘娘却感觉如针扎一般,那也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利用巫盅之术来害娘娘。”
在夏朝近代中,曾经有一位皇子因皇位争夺死于巫盅之术,自此之后,巫盅之术在夏朝皇宫是严令禁止了,如果胆敢有人心怀叵测利用巫盅之术害人,则面临着满门抄斩的后果。而此下,郭太医说出巫盅之术后,在座的人,皆为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凡起初听到郭太医这般讲,只是想这郭太医被皇后娘娘收买了,所以才说什么巫盅之术,好让那皇后娘娘“顺利小产”,只是洛凡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一场权斗的巨大阴谋正在慢慢上演着。
皇上听罢,勃然大怒,喝道:“李公公!”
李公公一直站在门外,一听到主子叫自己,麻利地出现了,躬身道:“奴才到。”
皇上厉声道:“我命你带十队人,彻查后宫,一定要找到那施巫盅之术的人!”
且不说李公公如何领人搜查后宫,单说这皇后娘娘房舍内,自听到那“巫盅之术”后,全都噤若寒蝉,气氛压抑,连平日里颇得皇上欢心的月妃娘娘,此时也不敢在如此境地下说话,生怕触了霉头。
夜色渐渐降临,屋内只听到众人的呼吸声,良久,嘈杂声响起,李公公带着人回来了。众人的眼睛刷一下看向他。
皇上的声音听起来不疾不缓:“找到了?”
“禀皇上,找到了。”李公公答到。
李公公的这一句话,一下子点燃了众人的好奇心,而洛凡,则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李公公在袖中一掏,掏出一只用布做成的人偶,模样跟皇后娘娘颇为相像,在人上面写着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人偶那略微隆起的肚子上,则扎着一要细长的针,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刺眼。
皇上闭上了眼睛:“在哪里找到的?”
李公公嗫嚅着,颇有意味地看了月妃娘娘一眼。
月妃娘娘眼一瞪,道:“你看我干什么?难道这人偶是在我苑内找到的?”
李公公看了看月妃娘娘,没有答话,直接跪在皇上面前,道:“禀皇上,这人偶,确实是在月妃娘娘的床底找到的!”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接着有心思活络地便反应过来了:这月妃娘娘性情本就蛮横骄纵,眼里容不得别人,这皇后娘娘怀了孕,她怕她抢了她的恩宠,所以便用这巫盅之术来害她腹中的胎儿……
且不说众人心思如何,那月妃娘娘一听人偶是从自己床底找到的,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李公公道:“禀娘娘,人偶确实是在娘娘床底找到的!”
月妃娘娘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她一下跪倒在皇上面前,哭道:“皇上,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皇上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让人生畏,让人发冷,仿佛能把河水瞬间冰冻,他一挥手,“啪”地一声,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月妃娘娘的脸上。
月妃娘娘一下被打倒在地,嘴角出血,她又扑到了皇上脚边,样子可怜:“皇上,你相信我,我绝没有做那样的事!”
“啪!”
回应她的,是清脆地巴掌声,这一掌直打得月妃娘娘眼睛发花,连那发鬓也已打乱。
天堂,地狱,只不过在一瞬间,便来了个大翻转。只是,由天堂落到地狱,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月妃娘娘连连摇头,突然,她像发疯一般地冲向李公公,撕打着他:“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李公公闪避不及,脸上登时被抓出了几道血口,但在皇上面前,他又不敢起身反抗,好在皇上没有让他久等,只听皇上喝道:“来人啊!把这贱妇给我押入大牢!”
“贱妇?”月妃娘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贱妇?哈哈,皇上叫我贱妇?哈哈……”
两个侍卫将月妃娘娘走了出去,但她那疯癫的声音还远远地传了过来:“贱妇?哈哈……”
声音渐渐听不到,夜,又恢复了它特有的平静。
屋内轩然大波刚过,但却不能融入到夜的平静。丫环们跪了一地,宜妃娘娘也跪在地上,她瞅了瞅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这月妃也太大胆呢,怎么能利用巫盅之术来害皇后娘娘呢,真是丧心病狂啊!”
皇上面目阴沉,无法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半响李公公问道:“皇上,这、这月妃娘娘宫里的丫环该如何处置呢?”
此言一出,那些“金月苑”内的丫环人人自危,四肢不住打着颤,只听皇上缓缓说道:“先押入大牢,听侯审讯。”
“金月苑”内的丫环们,本来由于主子深得皇上宠爱,便觉得自己高于别苑丫环一等,整日趾高气扬,犹其那个唤作紫晴的丫环,又深得月妃娘娘喜爱,别说别苑的丫环,就是自己家娘娘的丫环,也都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可是现在,自家娘娘被打入大牢了,这些丫环焉能幸免?
紫晴被这突然来的状况弄蒙了脑袋,浑浑噩噩,只觉自己一下掉入了冰窟窿,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响了洛凡那丫头,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洛凡却不知何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