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隐情
正在洛凡三人拉扯之际,突然那刘地主说急需一名道士。张夸海先是一怔,然后发现洛凡将脸慢慢转向自己,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一丝不详的预感从张夸海心里油然而生。只听洛凡大声道:“法力高强的道士眼下就有一个,刘老爷何必舍近求远呢?”
洛凡一边拉着张夸海,一边挤到人群里,对着刘地主一躬身,道:“刘老爷,您不是要道士吗?我给您弄来了!”说着手一指张夸海。
刘地主跟一干人顺着洛凡的手指望向张夸海,只见这少年身着一身粗布衣服,双手在前方搓着,一张大嘴正不自然的笑着。
“这、这是道士?”刘地主打量一番,实不相信这一个年轻后辈会是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
“当然啊!我弟弟乃云山神算子的亲孙子张夸海是也!”说着,洛凡在背后掐了张夸海一把,咬牙道:“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蔫了?”
张夸海尴尬不已,一面暗骂洛凡害死自己了,一面瞅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先是相视一眼,这云山神算子的威名他们多少有些耳闻,但他什么时候出来个孙子啊?心中虽是疑惑,但云山神算子威名在外,想来也没人敢冒充他的孙子。于是众人按下心中疑惑,立即作出久仰状:“哦,原来是神算子的孙子啊,那一定了不起啊!”
张夸海见事已至此,自己再怎么也逃脱不了了。索性躬身还礼道:“哪里哪里,乡亲们抬举晚辈了,晚辈只不过跟爷爷学得些皮毛……”
“我是连皮毛也没学得几根啊……”张夸海在心里连道苦水。
张夸海的话在众人耳朵里只是自谦,刘地主道:“既然道长在此,那降妖之事……”
“降妖之事,我……小道义不容辞。”
“好!那替小女复仇之事,就全仰仗道长了,不过……”刘地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任这个年轻道长,他见张夸海全身上下别无他物,心中不禁纳闷道:“历来降妖的道长身边总有个家伙事儿,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降呢,难道只念几句咒?”
张夸海又岂看不出刘地主的疑惑,他轻咳一声,道:“此番小道下山来,本来只想与朋友游山玩水,实不想会遇到妖孽害人之事,虽恨不得立即去降妖,但怎奈身上别无他物,所以还望刘老爷给备些朱砂符箓桃木剑等物。”
“好说好说。”刘地主连道:“这个你放心好了,等明一早,我便让人着手准备。现在,天色也不晚了,不如小道长就在别舍委屈一宿……”
刘地主当晚,便分别为洛凡三人准备了屋舍。洛凡刚进屋,花惜春跟张夸海后脚便跟了进来。花惜春更是一脸愤怒,提起洛凡的耳朵骂道:“你这洛丫头,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能把大嘴推下海?”
张夸海气得咬牙,一只手揪住洛凡的另一只耳朵,道:“洛凡啊洛凡,我就要被你害死了,等明天刘老头儿让我去捉妖,你让我怎么收场?”
“哎哟哟,疼。”洛凡挣开两人的手,跑到镜子面前,心疼道:“我滴小耳朵哟,唉,被你俩扭得通红。”
“我看啊,咱们还是逃吧,那花妖咱可惹不起,别明天大嘴降妖不成,反过来再被妖吃掉。”
花惜春话音一落,张夸海直觉自己的小心脏停顿了一下。他捂着心口,道:“对,我同意花姑娘的。”
洛凡气呼呼地转过身:“逃?哈,我问问你们,你们不是想去灵界吗,去灵界干什么还记得吗?”
花惜春跟张夸海不知洛凡为何如此一问。花惜春道:“当然是要修习长生不老的法术,让我这如花的容颜永存于世啊!”
“你呢,张大嘴?”洛凡问道。
“我、我当然是去找我爷爷啊!”
“那我再问你们,咱去的路上,花不花钱啊?”
“那、那是肯定要花的!”
“这就对了嘛!”洛凡拍手道:“咱既然下定决心要去灵界,那这一路上花费必不可少,眼下刘地主正赏金捉妖,这活咱不接,谁接啊?”
“呃。”张夸海乍听此话只觉很是合理,但隐隐下又觉不妥,好在他立即明白过来,略带尴尬地对洛凡说道:“小凡,是这样的,我的那个法术哈——”
“如果你觉得你对自己的不学无术满口谎言的事很以启齿话就不要说了吧,反正我们都明白滴。”
“呃,好吧。不过那降妖之事——”
“啊呀,你放心吧,刘地主想为女儿报仇。而我看啊,那害死他女儿的,并不是花妖。而是——”洛凡故意停顿一下,见张夸海跟花惜春将耳朵凑了过来,立即用力拧住,阴笑道:“想听啊,先让我报仇再说!”
“洛凡这丫头,真是睚眦必报啊。”张夸海跟花惜春一面揉着耳朵,一面得出这样的结论。
洛凡报了仇,活动了一手腕,然后将尸体上的疑点一一指出,张夸海跟花惜春听罢,连道有道理。张夸海道:“照你这么说,凶手是——”
洛凡立即捂住他的嘴,道:“这些只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
花惜春道:“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不明摆着吗,穷秀才觊觎地主家的财产,于是便来当个倒插门,但又不想跟那肥婆过一辈子,索性杀掉她。”
洛凡扑哧一笑,道:“花姑娘,你真是太可爱了。但他杀了老婆还不成啊,岳父大人还活着呢,财产还不是他的啊。”
“啊呀,那老头能有几年活头,熬也熬死了。到时候……”花惜春眨了眨眼。
“非也非也。”洛凡摇头道:“既然他都杀了一个了,还怕再杀第二个吗?”
“你的意思是——”
洛凡点了点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所以咱们的任务,便是监视好他,等他付之行动时来个人赃并获,杀害莲儿的事他也就不打自招了,这样的话,不就给莲儿报仇了,老地主必定会对咱们大加赏赐的……”
洛凡说着说着,便压低声音,三人得意地笑了起来。突然。洛凡一下蹦到床上,掀起被子盖上了脑袋:“我要睡觉了,监视王智安的任务就接给你们了啊……”
花惜春见状,立即把张夸海往门外推:“非礼勿视啊,我也要睡觉了,这任务就交给你啦。”
“嘭”地一声,门一下关上了。张夸海连一个字也未说出口,这任务便不声不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见你们是女生才不跟你们计较啊,哼,想跟我一起我还嫌你们碍事呢。”
张夸海转过身,抱着双臂,心道这深秋的夜不是一般的凉啊。张夸海向后院小心翼翼地踱步走去,后院是刘地主跟家眷的卧房,只见刘地主的房间灯火依然,里面传来几声低沉的呜咽,还有几声劝解语。想来是刘地主悲痛不过,忍不住又老泪纵横,而那凤娘,必在床边劝慰着。
中间的房间便是莲儿殒命的新房,此时一片漆黑。张夸海只觉那新房冷气频出,仿佛莲儿的鬼魂正在窗户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唔。莲儿你千万别害我,我可是来帮你的。”张夸海在心口默默祈祷几句,然后踱步向东面的房间走去。
这间房便是王智安入住的房间。房内未燃灯,想来王智安已经躺下。张夸海小心翼翼地踱步到窗口,趴起窗台往里借着月光一看,只见王智安朝里躺着。
“唔,这家伙也睡得着。”张夸海在窗外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直把脚都蹲麻了,房内却未有异样。他心里不禁有些丧气,“难道洛丫头的推断错了,这事与这姑爷无关?”
张夸海不禁放松的警惕,本想伸伸腿活动一下,谁料脚不巧踩在一枯枝上,在寂静地夜里发出“咔”地一声,只见王智安自床上猛地翻身而起。
“呃。”张夸海立即蹲下身,暗道:“原来这王秀才根本没睡啊……我现在要不要跑呢……”
正在张夸海准备溜之大吉时,只听王智安小声问道:“凤娘,是你吗?”
“凤娘?他叫的怪亲热,难道是哪个相好的?咦,这名怎么听得如此耳熟……呃,凤娘,他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