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遇袭?!
离着下次朝会还只有一日,此时夜已经深重了。
傍晚时候好容易才遣送走一直赖在永殷殿的李源,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这会连甄伺候着素惜沐浴完,又熄了寝殿内半数的烛火,点上安神的熏香。
看着素惜靠在床榻上慢慢阖眼,连甄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四周很安静,软榻也十分舒适,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素惜,脑袋里还在想着明日上朝当如何对吐蕃王子请援一事给予个交代。
虽然他自己没有再多问,可上次当着百官的面提出派兵增援吐蕃,总该给群臣一个交代才是。
可前去调查其请兵真相的颜行,至今还未有回报消息,人也不知所踪。
哎……
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个蛮夷小事推掉朝会吧……
迷迷糊糊间,顶梁上忽的传来悉索之声,在空寂的寝殿内让人不能不去注意,不过素惜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长久以来齐跃的贴身守卫,让她基本上对危险这个概念已经有了一些麻木。
只要齐跃在身边,任凭一个苍蝇都难以飞进。
可是……
叩的一声异响,从殿门口传来。
似乎是什么东西,轻撞到了门栏,在空寂的寝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这下素惜可睡不着了,睁开眼有些警惕的盯着殿门。
内殿外的长廊上时刻点着通明的烛火,映在门格上,门外似乎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站在那。
是齐跃吗?他应该不会发出奇怪的声响吓她才对。
如果屋外真来了什么不速之客,齐跃一定会第一个发现啊……
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会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才会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异动?
无论如何,素惜现在都困意全无了。
赤脚踩在暖玉砖面上,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后,侧耳倾听了一会,似乎再无怪异的声音。
太敏感了吧,素惜暗嘲自己。
刚转身准备重新回到床上,忽的,又是叩一声。
好像敲击在了素惜的心间,这下惊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的寝殿在永殷殿的正殿之中,外面有大厅和长廊,以及书房和温池以及观景室等等。
原本应该是被安全的保护在其中的素惜,此刻却觉得是被独自遗落在洞窟深处似得,孤立无援。
不知道齐跃此时在哪,也不知道门后究竟有什么。
怕什么呢?
素惜深吸了口气,抬手就拉开了朱漆楠木门。
咯吱,门外是幽静的长廊,沿路壁上都有珠晶烛台,烛火的照明范围有限。
在长廊的尽头,是幽暗莫名的漆黑。
没有人,空空荡荡的。
看来是她太敏感了,外院有齐跃和众多侍卫把守,就在前不久她如愿让王骁做了侍卫统领。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如丝,有不对劲应该也会发现才是。
轻揉额角,怎么了她这是,草木皆兵的。
素惜退回到寝殿,正要关门,就觉一阵凌烈的风撩过,身后压力顿增。
没等她惊呼,就被一双手从背后牢牢捂住了嘴。
刺客!
脑海里只闪过这个词,素惜口不能言,身后之人的力道又委实太过强劲,直接将她死死控制在臂弯之中。
惊慌间,素惜反手抓住那人捂着她嘴巴的手掌,感受到他手劲之大,并且手指上满是粗茧。
应是一个习武之人……
他想要干嘛?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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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素惜此刻真的很害怕。
宫里有个人几次三番想要她的命,处处设下暗局来,似乎目的就是为了推翻她的政权。
此时此刻禁锢住她的人,是否也是那人所派来的……
心跳犹如擂鼓,咚咚敲击耳膜。
但很快,身后的人没有伤害她,而是附耳轻语。
“那么不中用的齐跃,你还留在身边作甚?不如换了我做影卫可好?”
磁性低哑的男性声音回荡在耳侧,他贴在素惜的后颈,每一个字都喷洒出来灼热的热气,烫的素惜只想瑟缩。
齐跃被你怎么样了!
很想质问,却被他完全钳制,被捂住的嘴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鼻音乱哼。
身后的人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可是他几乎是哑然的气音,素惜根本无法分辨明晰。
那人又欺近了一些,几乎是完全把素惜揽在他的怀抱里,不留一点缝隙。
“我也可以陪你保护你,片刻不离,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说着,还伸出了湿热的舌头,舔\/舐起素惜的后颈来,激的她是鸡皮直冒。
这么咸湿又下\/流,素惜猜是李源没得跑了,他肯定使了什么计策针对齐跃,才能顺利进的内殿。
想到这里,她拼命的挣扎起来。
因为她知道李源的话除了吃她豆腐以外,是不会伤害她的。
怎知她越是想要挣脱,那人就禁锢的越紧,双臂牢牢钳制住素惜,力度之大让她都有些吃疼。
“唔嗯嗯!”
你到底想干嘛?素惜有口不能言,美眸瞪得圆睁。
这时,身后那人左手捏着素惜两只手的手腕,右手则撩开她轻薄的衣衫,想要探究那对柔嫩的双蕊……
夜里就寝,素惜本就穿的单薄,现在入了秋,轻纱换成了棉布。
可依旧是薄薄的一层,很简单就会被攻略……
李源这个玩笑会不会太过分了!
素惜扭动的更狠,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她一定要砍了这斯的咸猪手!
“他们都可以,为何我接近你时,你这般抵触?”
身后人轻轻的喟叹,手上的力度也减缓下来。
素惜趁着这个空隙,身体猛地朝下蹲,男人似乎没有这个防备,也可能不想再钳制她,一下就让素惜挣脱了。
回身再看他的模样,素惜惊愕的开口:“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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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毅俊朗的轮廓,鹰隼锐利的眼眸,清爽潇洒的短发,最最是那灼热的足以燃烧灵魂的眼神……
颜行。
原以为又是李源的胡闹,怎知钳制自己的人不是他,而是颜行。
他为何深夜会来此,而是以这种方式,难道他与那幕后黑手也是一伙的?
太多疑问喷涌而出,挤在喉间,让素惜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颜行两手覆上素惜的双肩,直问:“为何?为何你多番逗弄我,让我对你沉迷不可抑制的朝你接近时,你又抽身徒然离去?再见你时你又全然不识我的样子?”
他似乎有很深的执念,质问的同时摇晃着素惜的肩膀,直摇的她是身心俱颤。
“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要折磨我多久?这是你对我的考验吗?我宁愿代替齐跃做你的一条狗,你怎么依旧无动于衷!”
他狠厉的声音回荡在寝殿之中,咒怨的眼神让素惜几乎不敢与他对视,但听到最后一句时,她还是挣脱肩膀,狠狠一挥手……
“啪!”
一个清晰的红印顿时浮现在了颜行的侧脸上,耳光给耳膜带来的震击让他微微愣神,停下来了他的歇斯底里。
“冷静点了没?”素惜冷然开口,妖异的声线冰冷的好似万年雪川。
素惜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可以让堂堂志在八方的七尺男儿说出愿意一条狗这样的言论,但是把齐跃比作狗那自是不行。
上次出宫那段时间的朝夕相对,齐跃无时无刻的细微照顾,把他捧在心间的疼惜,早已超脱了影卫的本身。
如今的他根本不在是素惜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她怎么能让颜行这么比喻。
颜行维持着被打偏脸的姿势,微侧着俊颜,相比刚刚的凌人气焰,此刻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启唇:“……末将冒犯陛下了。”
“可是发生了何事……”
刚一棒子打过去以后,急着喂糖太过虚伪。
可素惜还是好奇,之前颜行要去调查吐蕃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次是受到什么刺激这样以下犯上?
神经断了线一样的歇斯底里,凌驾万人之上的女皇却没有勃然大怒,而是静心询问。
颜行长睫微闪,头一次见他撇开眼,不敢去看素惜。
“末将唐突了,原本是有机要之事需急传给陛下,然屋外齐跃态度刚硬说陛下已就寝不得打扰……不得已才以这种方式进的殿内,原本只想与陛下玩笑一番……却……”
却不知怎么触动你的神经,然后控制不住了是吗?
素惜似有了然,听得他话中之意又忽然问道:“那你能进来的话,是否把齐跃如何了?”
微怔,颜行转眸看向素惜,眼中有些凄然,“你只关心他,对吗?”
……
男人能不能大气点,这么比较起来李源那率性似乎比斤斤计较的颜行更适合在后宫中生活啊。
“有完没完?保护朕安危的影卫,生命是否有虞直接关乎着朕,问你一句又如何不行了?”
素惜没了耐性,以为颜行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回到她身边这般耍泼,也就压着脾气好言问着。
结果他还上台子作起来了?
面对气恼不悦的素惜,本来还低迷的颜行却突然精神奕奕起来,执起素惜的双手握在掌心,低声哄道。
“行行行,怎么不行呢?事情是这样的……”
有一种人,你越凶他越喜欢,你越鞭笞他,他越开心。
这样的人统称为,抖M,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