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心结
论起小时候,苏念语及董秋容谈得上“两小无猜”;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年都常玩在一处的小伙伴,因着她极少去董府的缘故,关系便显得陌生了许多。( )
就好比前几个月上董府去的时候,她还记得那日表哥董亦卿及表妹董秋容一脸嘲讽的神色,大抵是因着小时候曾经那么要好过,故而回府这么长的时间,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忘记,反而深深嵌在她的脑海中。
如今见表妹拿这般清澈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反而有些不适应。
可作为主人家,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如今的表妹眼神中并无一丝恶意,她身为表姐,自不可能当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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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拢了拢袖子,微笑道:“表妹为何这般看我?还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擦干净?”
董秋容则是摇了摇头,又是好奇又是充满疑惑,“表姐,有些问题困惑了我许久,我本是想亲自与您问一问的,只可惜极少有机会能见到您;就算您上府里来了,我也总寻不到机会和您单独坐一坐,如今倒好,您就在我的面前,不如您就好好答我一声如何?”
这番话说得倒像是和她说个话,难如登天似的听得苏念语差点就乐了,当下就大大方方应了声好。
董秋容这才眨了眨形状妩媚的双眸,道:“我对表姐的印象一直停在小的时候,故而如今得到的关于您的消息一般都是借由外面的传言;在以往,我一向认为传言真假参半。若能仔细听听也能听出一些势头来。更何况,以前京城里盛传的一些事儿似乎都是有影儿的,故而您隔了几年之后节。”
苏老夫人这般一听说,才露出了大悟的神色,她把同样坐在厅里的那只光头看了看,才道:“……原来他是普应寺的前主持禅悟大师,我看他极为眼熟,还以为是错觉。”
语毕,很是虔诚地朝着禅悟大师行了个合十礼。
禅悟大师赶忙起身回礼,语中却都是愧疚,“苏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禅悟十分惭愧近日才上门来,委实是犯了大过错。”
苏然及苏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一时半会并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却是苏念语的心猛地一跳,脱口而出道:“大师,我为何会寻您,想必世子爷已经和您说过了,如今,您是否能回答我,当年我娘亲的死并不是意外?”
禅悟大师应了声是,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当年的事,禅悟确实是知道的,可是为了能保全自己却选择了隐瞒,禅悟愧对佛祖,愧对你们!”
禅悟大师一番忏悔之后,便说起了当年的事。
“那日少夫人及刘姨娘到了普应寺上香,私底下却是让她身边的丫鬟来传了话说是有要事一定要同贫僧说;贫僧当时虽疑惑少夫人同贫僧说话还要屏开众人,可料想着可能是有极为重要的事,便也没多去理会,却是不想,少夫人与贫僧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有人要害她。贫僧当时并不信的,只以为是少夫人想太多了,她却与贫僧说,若是她这趟回去遭遇不测,凶手必定是刘姨娘。”
禅悟大师的话音一落,苏念语没来由的鼻头一酸,便有泪雾聚于眸中,委实是觉得能在隔了几年之后解开母亲身死之谜,十分不易;而苏老夫人及苏然自是震惊不已,前者抿唇不说话,后者却是握紧了双拳,唇角发白:“后面呢?请大师说得仔细些。”
“当时听少夫人这般说了,贫僧便想着不如让她留上几日,让苏府的人派人过来接,那会儿却是因为家里有小儿病得厉害,故而少夫人并没有采纳贫僧的建议,且道不过是她猜测,也不一定会发生的,之后便走了。待苏府的马车行出了一盏茶的功夫,贫僧总觉得不踏实,便把寺里的事情交代一番,急匆匆地追了过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啊,并未能把少夫人救下。”
苏念语轻轻拭了拭眼角,红着眼睛道:“禅悟大师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有山贼?”
苏然亦是双眸微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身着僧衣的人,很明显,他十分想知道当时的情形。
禅悟大师倒没拐弯抹角,直接道:“当时贫僧确实看到了一群山贼就立在悬崖上,个个都往崖下望着,而刘姨娘被捆着,两个山贼抓着她。贫僧一看,还以为刘姨娘是被他们给拿住了,却不想,下一刻就有山贼把刘姨娘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还跟她道了一句‘你也看到夫人掉下山崖了,我们任务也完成了,你也快些把钱给付清’。之后,便看到刘姨娘果真摸出了一叠银票给了他们,她自己则是拿了小刀在身上划了数道口子,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贫僧吃惊不已,大抵是逃走的时候被刘姨娘看到了,贫僧前脚刚回到寺里,后脚刘姨娘就也跟来了,还单独求见贫僧。贫僧自是不愿的,却是不想,她自个儿闯了进来,还抓乱了头发,脱了外裳,威胁贫僧若是敢把所看到的一切说将出去,她便先一步把贫僧想非礼她的事闹出去……”
说到后面,禅悟大师闭了闭眼,道了两声阿弥陀佛之后,才痛苦道:“……贫僧,贫僧着实是无奈啊,当时只想着自己不能背了那黑锅,故而答应了刘姨娘永远不说出去;之后,又被刘姨娘威胁着辞了普应寺主持的职位,住进了她的家庙,说是有贫僧镇守,家宅定会兴旺。可贫僧心中知晓,刘姨娘这是担心贫僧哪天会把事情说出去,故而把我软禁在了刘府,却是没想到我也有被杀人灭口的一日,若非世子爷及时搭救,贫僧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苏念语两行清泪已经淌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