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来了
西遥王是打心底里不承认我这个侧妃身份的。
即便我对他没有爱,但这样的事情于我来说还是十分受打击的。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身份与地位,我不需要。
接下来他们聊些什么我也没有认真去听,满心回忆着方才进来的方向,待会儿应该怎么出去。
皇帝与皇子们出发时,我只听到西遥王对阿根吩咐说看好我,别让我到处乱跑的话,然后他们便大张旗鼓地离开了。
我望望青云白日的天空,接过阿根为我端来的一碗水,话中搀着苦涩道:“阿根,我来狩猎场的意义在于陪同是吧?”
话说西遥王带我来狩猎场之前,有没有想过我来这里会有多无聊?幸好我不是因着想看他们狩猎才来这里的,不然不是坐在板凳上干巴巴地等着他们去了又归,就是两条腿追着四条腿看热闹。他们狩猎成果再丰硕,于我又有何意义?我对这种你追我赶的事儿是半点兴趣也无!
阿根听出我话里自嘲的意味,有些为难地想着该怎么回答我,“爷···只是想为了让西娍姑娘出来透透气!”
我微微一笑,面色忽然一变,捂住肚子佯装焦急道:“阿根,我想如厕!”
“哦!”他指了指营地的后面,“那里有茅厕!”
我拍拍他的肩,“我去去就回!”
阿根青涩一笑,目送我跑出去。
*
我出了营地,绕到后面,稍稍往林子深处走了一点后再绕出去,以免被营地里的阿根发现与把守营地的几个兵发现。
可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搞的,我竟把自己给绕迷路了!
懊悔地看了几眼四周相差无几的景色,要是再走不出去,我今日的时间都得耽搁在这围猎场里了!话说围猎场应是有官兵把守在边缘的,怎么我走了这半天,却不见半个人影?!
正愁着,忽闻右方隐约有什么轻微响动,想必是官兵走路的声音,于是循声走去。
可是,那一群潜伏在灌木丛里窸窸窣窣前行的黑衣人是做甚么的?!
我忙不迭地矮下身,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刺杀?!
这场景也太熟悉了,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果不其然,那群黑衣人刚消失在我眼前的灌木丛中,就隐约听到了附近有马蹄声传来,还有各位皇子及皇上的欢声笑语,甚至还能听到箭羽离弦时“嗖”的一声!
鬼使神差的,我居然提起步子就朝那声音的方向跑去,可心里还在告诫自己:这不关我的事,我现在最应当做的便是明哲保身!
我气喘吁吁地穿过一个小山坡,结果脚尖绊到一棵小树根,直接滚了下去!
而此时,皇帝、太子与各位王爷皇子骑着高头大马,正雄纠纠气昂昂地往这边奔腾过来,眼看着最领头的那匹马蹄子就要拿我当路板儿,而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说时迟那时快,只闻头顶马儿一阵高亢的嘶鸣,谁紧勒马绳,马蹄在离我鼻梁0。01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马蹄上的泥土唰唰落到我脸上,幸好惊吓之余我反应极快地首先闭上了嘴,不然谁知道那马蹄上除了泥,还有没有粪。
“大胆!”
顿时一阵重兵铠甲摩擦的声音将我包围,一队铮铮铁兵拿长矛止住我,另一名骑在马上的着装似将领的男人骑马上前,手中的马鞭朝我一指:“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我正了正头顶歪了的帽子,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先是瞪了那将领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落到重兵包围圈外的人,这才知道,原来那千钧一发之刻勒住马头的居然是皇帝大叔。紧接着,我就注意到了西遥王那冷成了冰的一张脸,我心中也是冷冷一笑,哼,让你颜面扫地了吧?!若是让人知道我是你的妾,人家肯定会笑死你!活该!
回想起来,刚才这一滚也真是太丢脸了!可是我丢脸的事做得还少吗?多得我都已经快不知道“丢脸”二字怎么写了!
“说!你究竟是谁!”那将领又厉声叱喝了一遍。
不过说句自损的,他这句话就是西风贯驴耳了!
我刚要说明我来的目的,就闻西遥王对我厉声道:“马上给我回营地!”
他这一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去,除了那个对我稍有印象的正一副看好戏的三皇子,当然,看炯儿的表情,她也还是记得我的!
我瞪了西遥王一眼,轻裘缓带地微微一笑,“我刚才看到林子里有黑衣人,所以就赶过来告诉皇上,前面可能有埋伏。”
皇帝那原本就随和却威严的面容略微一惊,看我的神色多了一分有趣,“所以你这丫头如此狼狈地滚下来,就是为了告诉本皇前面有危险?”
我点点头,发现这个皇帝大叔和西遥王的脾气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果然是为人君者,修身有境界啊!
“统共是三十一人,各个手持弯刀,背挂弓弩,看起来武功很高!皇上要小心!”
话刚落音,就闻身后一士兵闷哼一声倒地,紧接着就是箭如雨下,朝这边嗖嗖而来!
一只利箭破风而来,正好穿过我的帽子上的布球儿,吓得我差点软下腿来!
我还没来得及跑,身子忽地一悬,有谁挥着手中的长剑如风吹花落一般砍掉朝这边射来的箭羽,飞身将我抱到一边。与此同时,那将领一声哨子,很快便又有几队重兵从周围的丛林里钻了出来,就好似皇帝今日的狩猎是有备而来一般。
脚跟落地,我扭过头,原来救我的是先前离皇帝最近的五皇子尧房(pang第二声),小小年纪就生得星眉朗目,虽然面容犹为稚嫩,却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我感激道:“五皇子,太谢谢你了!”
此时那群黑衣人已经持刀与那边的重兵和各位皇子短兵相交起来,打得人仰马翻!而这边,清风送爽,五皇子惊怔地放开我,久久地别不开眼去,“原来你是女子!”
我摸摸自己的头,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那被射了箭的家丁帽不知何时已经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