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等到你
还说不会逼她！
现在慕默陵所说的话，分明就是在逼着自己，把自己最不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秦雪舞被这感觉弄得头脑发懵。
此刻，慕默陵要她直面自己的真心，可是她的真心一旦说出来，无疑是一记尖刀插在他的心口上。
“默陵，虽然我喜欢你，但是这喜欢并不足以让我嫁给你。也许我们之间还欠缺点缘分吧……”
最终，她有些怅然地开口，把自己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慕默陵还是摇头：“这句也不是我想听到的，而且也不是你回拒绝我的真正原因。”
秦雪舞有点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慕默陵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她没说一句话，他就能判断出真假。如果他有这样洞穿人心的本事，为何不自己来直接看透她的心事，而是一定要让她讲出口呢？
“默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因为对我的喜欢不够才不能接受我，还是以为本来就已经住了别人？”
慕默陵说着话时，眸色有一份怅然，还有一丝落寞。
也许他早就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是什么，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问。就像明知道花儿有毒，却还是忍不住去采撷一样。直到那毒刺把自己扎伤，看到了淋漓的伤口，才痛觉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雪舞深深地呼吸，好吧，是你逼我说的。
“我承认，在我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否也同样喜欢着我，但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眼中也有我的影子，那就足够了。”
慕默陵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答案如同山呼海啸一样，来得飞快。
之前秦雪舞的犹疑全都一扫而空，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终于不用再找各种拙劣的借口了，而且她相信，像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慕默陵的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秦雪舞知道她的话很伤人，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默陵……你还好吗？”
慕默陵抬起头，看向她，眸子里依旧温柔。
他笑道：“我怎么会不好。只是刚才你说的这句话，好多年前，我从另一个人嘴里也听到过。”
千年前，当他先于百里无殇找到那名美得不像话的女子，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答案竟然和今日秦雪舞所给出的一模一样。
“在我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样喜欢我，但每天能看到他，我就已经足够了。”
时隔千年，这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着，成为他心底最隐秘的一抹痛。
今日秦雪舞的拒绝，恰恰让他复习了这抹痛！
可是与千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选择逃避，不会用遁入尘世的方法，来逃避自己应当承担的一切。
在秦雪舞越发愕然的目光中，慕默陵说道：“谢谢你，雪舞，不管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守护你，直到有一天你开始嫌我烦，让我走……”
这……这是一个备胎的自我修养？！
秦雪舞听到慕默陵这番情深意长的告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然而在她的心里，最期待的并不是慕默陵这样的反应。
所谓无条件的等待，只会让她变得富有罪恶感而已。
她永远都不想让任何人为了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等待下去……
“默陵，你听我说，其实你根本不值得为我这样，包括这个……”
秦雪舞说道动情处，手又不自觉地抚上蜃海魂，她想解下来，还给慕默陵。
而慕默陵却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目光坚定不容置喙：“我说过，如果你连这个也拒绝的话，那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世人的笑柄。你无须有任何负担，尽管带着这个，这样我看到的时候也会安心一点。如果彼时我不在你身边，至少还有它陪着你。”
秦雪舞默然，手情不自禁地放了下来。
慕默陵离开淮月阁，便径直朝沐天阁而去。
已经清散了所有仆役的院子里，只有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听到院门响动，百里无殇蓦然回首。
“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对慕默陵求婚一事的结果，他竟无端地紧张不已。
而内心却双重矛盾着。如果如慕默陵所愿，秦雪舞果真答应了求亲，那么魔族的储君之位再也无用担心。
但是这样便意味着他无法按照计划，把秦雪舞带到月神湖边，恢复她的前世记忆，让她回到从前那个与他朝夕相伴的女子的身份。
慕默陵长叹一口气：“其实你应该早就有答案的不是吗？她心中无我，又怎么会答应我？”
听到他的话，百里无殇的眸子神色纷繁。他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
“如此……那你是执意不和我回魔族，也再不去做储君了吗？”
发生了这么多事，终究他们兄弟两人还是要分道扬镳，从此魔族的风雨都只有他一人来扛吗。
“不，恰恰相反，她的拒绝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不仅不会离开魔族，而且还要留在你身边。帮助你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慕默陵浅然一笑：“这不正是你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百里无殇心头一动：“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浮香国世子了……”
“凭你我的本事，岂是一个所谓的世子的身份就可以约束的？你放心，当我们把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之后，浮香国那边就会收到慕世子在归国途中遭遇伏击暴毙而亡的消息……”
慕默陵坦然地回答道。
百里无殇有些怔住，看来他真的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才会连这些安排都已经想好了。
只是曾经无比期待的事情突然发生，他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未来真的有这么容易吗？“默陵，之前我觉得你执念太深，怎么忽然在一夕之间就全都想通了呢？”百里无殇非常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