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一匹快马，二人衣着朴素的出了宫，华昀婉云鬓上也就簪了一支白玉簪，清雅素淡。
随行的暗卫也都隐在后边，并不会打搅到二人。
最近是国丧，京华城里的酒馆铺子，通通都闭户了。
街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只是挨家挨户都挂了白色灯笼。
华昀婉坐在马上，小脸向后侧了侧：
“你是想带我出宫用膳吗，可街上大多都已经闭户了。”
国丧期间，所有商户关停，这是帝王驾崩时的惯例。
“一会儿就到了。”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司徒尧翻身下马，举着双臂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牵过她柔软的玉手，走入了一处巷道，巷道的尽头是一处较为宽敞的院子。
他迈着长腿跨了进去：“老样子，张伯。”
张伯一身素服，也是因为在国丧期间，所以才是这样的穿着。
张伯揉了揉眼，出来看见司徒尧有些惊喜：“是你啊小后生。”
司徒尧点首：“是我。”
张伯又看了看后边的华昀婉，他将门打开了一些，笑道：“不错啊小后生，都娶妻了。”
华昀婉眨了眨眼，似乎这个张伯不清楚司徒尧的身份。
司徒尧笑着回眸看了华昀婉一眼，又转头看着张伯：“是啊，你都不来送礼。”
二人迈步走了进去，张伯端来茶水：
“你不也没请我这老头子，你这个小后生，
现在都没告诉我你的身份不是，那我如何送礼？”
司徒尧坐在长凳上，神色还算轻松：“还不拉着我去宰羊，生意不想做了？”
张伯摇首：“不做了不做了，这可是国丧，被官府的人发现了我会被砍头的。”
司徒尧饮下一口茶水：“你不做这生意，那我就砍你的头。”
张伯倒也不怕他：“去去去，喝了茶就走吧，下次再来一样的。”
司徒尧幽眸沉了沉：
“我家娘子十来日食不下咽了，就想吃一口现烤小羊羔，再是吃不上，我可哄不好了。”
话完，墨色长眉朝着华昀婉微微一挑。
张伯低声道：“你家娘子怕不是有孕了吧，你先找个大夫看看。”
司徒尧起身，拉着张伯去了羊圈，没跟他废话了。
华昀婉抬眸看着蒙江：“京华城里还有这样一家烤羊肉的馆子，从前他可从没提起过。”
蒙江在一边恭敬的解释道：
“这家烤羊馆子白日不开张，尽是晚上开着。
在巷道尽头挂一个羊头形状的灯笼，也不吆喝，但生意还不错。
在殿下还是祁王时，时常昼伏夜出，趁着天蒙蒙亮时，来吃上最后一口羊肉。”
华昀婉狐疑起来：“好好的生意，为何白日不开张，老是夜晚开啊？”
蒙江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馆子有个奇特的名字，叫鬼羊馆。”
华昀婉倒是也能够理解，她点了点头：
“天幕黑尽而开，阳隐阴盛，取名鬼羊倒也不奇怪，有点意思。”
她也是有些好奇，起身去了后边的羊圈。
就正看着司徒尧跳进了羊圈里着小羊羔，
一直雪白可爱的小羊羔被他抱在怀里，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华昀婉站在羊圈外：“就不能吃大一点的羊吗，这小羊羔杀了看着好可怜。”
司徒尧抬眸，一副你不懂门道的样子：“小的吃着嫩。”
他说罢看着张伯：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官府的人发现了，那也是我在烤，攀不到你身上。”
张伯将衣袖放了下来：“行吧行吧，你吃完钱就随便放在柜台上，我先去睡觉了。”
蒙江走过来与司徒尧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小羊羔咩咩了两声后，就安静了下去。
华昀婉想着，太残忍了，一会儿她铁定吃不下去。
除毛放血，清洗干净后的小羊羔上了烤架，司徒尧拿着酱料一面一面的刷着。
华昀婉走了过去：“蒙侍卫，我来看火吧，你们也下去休息休息。”
蒙江看了司徒尧一眼，司徒尧点了点首，他才悄然退了出去。
华昀婉看着挽起衣袖的司徒尧，他坚硬的轮廓里神色依旧冷峻，
在昏黄灯影下，英挺修长的下颌线条分明，挂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笑意。
那阔肩窄腰身影晃动在灯火下，年轻俊美的男子有着一股宰杀猎物后的嗜血野性。
“我好像闻到香味了。”她舔了舔唇，咽下了几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