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凝练如玉，温润的光倾泻入九龙塔顶层内。
微风习习，带来几许荷花的清香。
心微微涤荡着，起了阵阵涟漪，渐渐波及更大。
司徒尧捧着她的脸，朝着她苍白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她环住他的腰身，二人跪在窗边的地上，唇齿缠绕着，沉溺在他炙热又心酸的吻里。
司徒尧声色沙哑起来：“婉婉……对不起。”
华昀婉伸出玉掌温柔的抚摸他面颊轮廓，额头挨了挨他的额头：
“别说抱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也没有怪过你一分。
阿尧，在陈国看着你活着，我的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司徒尧将她紧紧圈在怀里：“陈国那日，你可是唤过我？”
华昀婉点点头。
司徒尧下颌再次紧绷，他巴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我以为是幻觉，在北漠时，我就时常出现这种幻觉。
婉婉，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萧别晏是不是折磨你了，你等着，我一定将他付出惨痛代价。”
华昀婉乌眸泛红，眸眶里也湿润起来，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复杂：
“阿尧，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三年里，你到底变了多少，身上有没有新添的伤痕。”
司徒尧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温柔深沉：
“我没变，我一点都没变。
你是不是担心我去了北漠，得了北漠汗王的助力，所以你便觉得我已经跟拓跋淑敏联姻了？”
他伸手拭去华昀婉眼下的泪，面前的女子用沉默回答了他心中的问题。
司徒尧认真的看着她：
“我的妻子只你一人，从来就没有过旁人。
我是欠着拓跋淑敏一条命，但我永远都不会跟她成亲。
婉婉，你要相信我。”
华昀婉眨了眨眼，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了出来，她一直在那里点头：
“好，你说了，我便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
她心中的疑虑统统消除，她清楚司徒尧的为人，只要他说了，那自己就会信他。
“原本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你讲，可是如今见了你，
心中翻腾，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想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华昀婉眼泪似河水决堤，无论司徒尧为她拭去多少次，眼泪还是会湿了前襟。
司徒尧：“你别哭了，这三年里，你眼睛一定都哭坏了。”
华昀婉埋在他的胸膛里：
“我曾经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如今你还活着，便觉得老天爷待我不算刻薄至极。”
司徒尧仰了狭长的眸，将眼泪往眸眶里倒：
“我们是在北去的途中遇见追杀的，我从马车里翻滚下了悬崖，差点没命。
人都要走到鬼门关了，可我想起，我死了，你一人围困京华怎么办，一下子又不敢死了。”
原来，萧别晏说的是真的，他们的确在北上的途中遭遇了追杀。
“陈国之后，北漠出了事，我派遣蒙雪一路追踪你的踪迹到了南梁。
我赶来南梁遇见雍王妃，她说你寻死过好几次。
婉婉，你知道我听见这句话时，心底有多害怕吗？”
司徒尧拇指抚过她脆弱又破碎的眉眼，眼里满是心疼。
华昀婉悲凉的勾了勾唇：“得知你死讯那一刻时，我便就死过一次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一人潜入南梁皇宫，底下虽然有若休的照应，可终究还是太危险了。
阿尧，别再为我涉险，你已经死里逃生数次，不是每一次都那样幸运的。”
司徒尧眸底戾气肆虐：“可我一定要将你带走，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人，都必须死。”
她紧紧拉住司徒尧的手掌起身：“你跟我过来。”
华昀婉拉着司徒尧走到了内殿床边，将帷幔拉起挂在了金钩上，床上睡着一个小人，还在流口水。
司徒尧眼神颤了颤：“居然长这么大了。”
他弯下膝盖，凑近了看着面前这个孩子，
与他血脉相连的后嗣，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后代，眼神柔软了下来。
华昀婉坐在床边，轻声道：
“现如今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先把孩子送走。
你不日就要攻打东宁，趁着带兵过境之际，我会让琼华将孩子送到边境，你将其带走。”
司徒尧正要反驳什么，华昀婉俯身过来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