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酵与扩散
……
回到素谷的汤寻冲进了牙老的石厅,逢人就问自己的大父去了哪里。
最后在牙老那里了解到大父的竟然再一次前往西山。
而汤寻回来的时候也带了虫潮和凶兽的消息,因为这两个消息,汤寻在进入了牙老的屋子的时候碰到了准备离开的阿弗洛狄和拜仁穆尼。虽然隔着面纱,但是阿弗洛狄身上的香气却让汤寻似曾相识,恍惚中回到了刚刚进入灵墟的那一天。更记起了跌落岩墙时抱住自己的味道。
“你,是央生?”汤寻冒冒失失的问,阿弗洛狄眉头一皱,她当然是记得这个少年的,再一次听到这个少年称呼自己央生,精灵女皇却并不想和汤寻多谈。
不管她在精灵族的地位有多高,她的年纪在精灵族来说都还很年轻,那天轻易地抱过了汤寻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传回去名声不会很好。
可是当听到汤寻说道朱厌雍和的事情的时候,屋子里的三个大人都是一愣。在汤寻的叙述中,三个人确定汤寻描述的凶兽就是朱厌雍和。两只象征灾厄的凶兽同时出现,让大人们显得忧心忡忡且士气低落。
“灾厄”出现,是否也意味着有关灵墟的计划将横生枝节?
“而且,在当时的情形下,好像是我们碰巧遇上它们的,但是事实上,是他们过来寻找我们的,然后它们两个先相互遇到了”
随着汤寻的叙述,作为信使的拜仁穆尼更加坐不住。是个聪明人就知道,汤寻的消息从侧面反映出灵墟正在面临的危机。
两天前这种危机升级成了内忧外患,叛徒到底是谁?毫无疑问,至少有人开始窥探灵墟的内部了,没有谁知道魔王们通过叛徒了解了灵墟的什么内容,或者灵墟在敌人的面前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等你们?”诧异的询问。
“对,我从它们的眼里感觉到的是那种奸计得逞,和理所应当。它们没有别的凶兽突然遇到别的生灵时候的愤怒,或者谨慎、恐惧的情绪”
两天前的行动更是放出了一种强烈的信号,而老将军又去了西山,那里曾经是一位魔王陨落的地方。
“是,柔然?”阿芙洛狄也没有在顾得上和汤寻计较,主动向大家说出自己的猜测。
“痛苦之矛的出现不是偶然”,拜仁穆尼也道。
所有人心知肚明,敌人正在谋划灵墟,牙老更是说:“这一次巨鹿并不是没有想要打我们灵墟的注意,而是想要麻痹我们素谷的人。也许,他们会杀个回马枪,可是什么时候才是他们认为的对素谷出手的最好时机呢?”
拜仁穆尼盘算了一下道:“不论是什么时候,他们一旦抓住机会一定会在恶魔的怂恿下将居住在素谷的守陵人全部斩尽杀绝。”
而汤寻带来的关于虫潮的事情更是让人心惊,因为没有一队人马能够向汤寻他们那样留在树上安心的仔细的观察过虫子们的表现。
“所有的飞虫都失去了飞行的能力。而且,他们在相互吞噬,更在掠夺鲜血”想起那天的可怕情形,汤寻不禁打了个冷战。
阿芙洛狄终于有些不淡定的惊呼道,“森林的血液,他们在针对山林中的生灵!!”
即使女人的声音依然甜美,但是已经不在优雅。话语里有着浓浓的愤怒喷薄而出。
“柔然肯定正在某划着苏醒,他们想要尽快醒来,不惜用这样明显的方式加快苏醒的速度。”拜仁穆尼沉声道。
“他们想要赶在魔杖出世之前!在那之前他们想要迷惑我们,一定是这样的。”牙老浑身颤抖的站了起来,几个人的分析加在一起得出了可怕的结论,让包括汤寻在内的四个人都不再觉得站了起来。
“决不能柔然赶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醒来,否则凭借着魔王的力量他很可能提前唤醒魔君。”牙老激动的说道。
而拜仁穆尼也点头道:“这下我终于明白老将军为什么抓着西山不敢放松了。”
牙老的眼中更是闪烁起一束精芒,睿智的猜到了敌人的一些意图:“巨鹿制造恐慌,让人绝望愤怒,所有的这些负面的情绪都是那些魔鬼们苏醒的养料。有人想要巧借巨鹿的量清除像是素谷这样的障碍,更会给想要为灵墟提供支援的种族制造麻烦。”
“就像是对待天空之城那样,原来敌人已经提前我们一步开始行动了。”
事情就在不知不觉中腐烂了,可是没有真的看到那些腐烂的杂质大家却没有更强有力的证据说服各自种族中的掌权者。
因为汤寻他们的所见所问,让最近一年来的所有事情仿佛连成一片,成了所有谜团的突破口。
汤寻在石厅里吃过了晚饭,这是牙老争取来的,阿弗洛狄也显得不太自在的与汤寻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而且两个人的位置还靠的很近。
告别牙老等人汤寻就把师紫月叫过去帮木虚度和曲康乐两个人包扎伤口。
在回来的路上,木虚度的伤势有所缓解,但是曲康乐的伤势一点没有好转,恐怕还加重了。
回去的路上,以往喧闹的灵墟显得空空荡荡,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幸存下来的侦查员,陆续的赶了回来了。
就在这稀稀拉拉的人流里,汤寻碰到了落寞的阿克曼,看样子,小队的损失不小,汤寻的心情也沉重了下来。
阿克曼小队原本二十人,可活着回来的只有十来个人,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灾难中没有受伤的自己很幸运。
流司农愚渊也活了下来,凭借的是各自的本事,虽然平时不合,可是汤寻依然为他们能够活下来感到高兴。
“嗨,怎么样”,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可是来到阿克曼的身边却说出这么一句算不上问候的话,汤寻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是又勾起小队长不好的回忆了。
果然阿克曼的情绪更加低沉,“呵呵,还能怎么样?不怎么样”
“不是有意的。”汤寻说错了话,也没有办法弥补,只是不希望阿克曼多想。
看得出来小队长对自己这些人还是很爱护的,偏见让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阿克曼很敌视。
何况面对**裸的死亡,再坚强的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很多人都是他的学员,都是他手把手的教导过的,这其中汤寻受到的关照最多,也亲身体验到了益处。且不提身体素质的提高,单单是匕首格斗的技巧就上升了一个层次。
在雍和的身上,汤寻清晰的记得,自己本能的惊艳一抹,绝杀了凶兽,在那种不利的环境下,在那么快节奏的交锋中奠定了胜局。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至少还有人活着回来”汤寻试探着切入这个男人的心里。
“没什么”阿克曼的回答很淡然,“死去兄弟们已经报告给上面了,他们如果还有活着的亲人,将会受到善待”
“是自责那?或者受不了生死的考验,还是别的什么?”汤寻问。
“我受不了生死的考验?我见过的死人比你打到的猎物还多。我受不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阿克曼强壮坚强的说道,可越是这样,这个汉子却显得越脆弱。
“你是在自责?”汤寻还是再问。
“我们这些小小的士兵死了就死了,我自责自己不是将军,否则绝不会送这些新兵去送死。这个该死的邵小军,偏偏让些个新兵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阿克曼激动得吼着,演了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下来。
虽然埋怨邵小军,可是汤寻更知道,邵小军倒不是让新兵去送死,反而分派给了新兵一些危险小的任务,可谁又能够预料到意外的发生?
在这个方面,汤寻倒恩怨分明,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可他也不相信邵小军会迫害自己的族人。
可是转而想到牙老和自己提到的叛徒的事情,汤寻只觉得心脏一紧,难道素谷的叛徒是……?
阿克曼自责的声音让汤寻没有深入的想下去,“我亲眼看着他的耳朵里被虫子钻进去,听着他的惨叫,看着他的脑袋被虫子啃个精光,从眼睛里爬出来,你知道那种感受吗?知道吗!啊!”
阿克曼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音。
汤寻拍拍阿克曼的胳膊,“我,不敢说了解,但是我知道那一定痛苦,不论是对你还是他。我想如果可能,你会替下他的”
良久,阿克曼发泄过后心情平静了许多,“其实,我不是恨,我只是觉得他们死的憋屈,死的没有价值。这一次丈没打就死了真么多人。我,我接受不了”
汤寻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回答不了,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队长,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的死是不值得的?”
阿克曼下意识的点头。
“我想,你如果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死去,为什么战争没有打响。甚至关于人族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晚上给我们放个假吧,今天就不要训练了,找个地方,我和你们透露一些东西。”
汤寻如此说道,阿克曼根本没有听明白汤寻的后半句话,他只关心为什么山林里突然变成了那个样子。
“怎么死的?不就是虫子们突然就跳出来了吗?”
“那你不想知道,它们为什么跳出来,又为什么见到流淌着鲜血的生命就杀吗?”
“有原因?”
“有,先吃了饭,晚上我们到我的窝棚里面聚齐,所有人,小队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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