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后汍儿妹妹可要多加小心了,王府的规矩甚严,欺瞒主子可是重罪,要被执以杖刑而后赶出王府的。”
铃兰关切地叮嘱着汍儿,这类事情在王府司空见惯,若奴才做了欺上瞒下之事,不等主子知晓,便早已死在了木杖之下,王府死了家奴,只需支些银两出来,或是混淆黑白的一说,根本无人敢管。
“谢铃兰姐姐关心,汍儿日后必当加倍小心。”
“嗯。”铃兰轻应着,瞧天色渐深,起身道,“如今在外人眼里汍儿你依旧是个男子,姐姐我也不便在你的屋子久留,省得让人说了闲话。”
“铃兰姐姐说得是。”
汍儿起身替铃兰打开了屋门,先是小心地将外头瞅了个便,随后才敢让铃兰离开。
“汍儿切记。”铃兰似想到了什么,走出几步后又突然折了回来,“从今儿起,你不再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而铃兰亦不是王爷的贴身丫鬟,我等只是伺候琉影的低贱杂仆,管制我们的也将会变成他人。”
“他人?”汍儿一怔,“王府的仆役不全是由王爷管制吗?”
“是,只是我俩此时身份卑贱,还犯不着劳驾王爷。”
“若非王爷——”汍儿的眸子微微敛起,“那又是何人?”
“是——”隔壁房间轻微有了声响,吓得铃兰赶紧长话短说,“总之是个狠辣角色。”
铃兰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不敢再多做逗留。
王府内,下人按照男仆女佣都是分开来居住的,若被人发现她铃兰半夜三更出现在男仆的居住区,她还不让人当作行为不检女子。
隔壁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个睡意朦胧之人,见汍儿站在屋门口,便熟落地打起了招呼。
“冷侍卫,和谁道别呢?”
那人双眸依旧迷离,只是粗粗看了眼远处,瞧着像是个人影。
“哪是与人道别,这不夜半起身只为如厕。”
那人稍稍愣了一会儿,随即展颜笑着。
“你们这些识字的人,就是爱文绉绉的,不就是去茅房嘛,还什么‘如厕’。”他嘻嘻地笑着,“正好,我也要去茅房,不如你我一同去?”
“不,不了。”汍儿尴尬地笑着,“我打那儿刚回来,如今正要回屋歇息呢。”
汍儿也顾不得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便匆匆将门合上了。
明日管制她俩的将不再是王爷,而是另一个狠辣角色,这是铃兰方才与她说的。
如水的清幽眸子微微敛起,汍儿将合紧的窗户推开了些,皓洁的月色袭上她单薄的身子。
汍儿倚在窗边,过道的风吹起她及腰的青丝。
今后她可不能再作鲁莽之事,自己受罚便罢了,她可不想平白连累了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