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幽暗的树林,清烟寥寥,不知何处传来袅袅笛音,清涟幽柔,唤着南宫冶前往一探究竟。
月色稀薄,隐藏于云彩之后,树林暗沉一片,南宫冶依旧没有停下步伐,那缠绵的笛音犹如一道天籁般的符咒,不断牵扯着他的心魂。
拨开挡路的枝叶,斩断碍脚的藤蔓,他越走越急,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那吹笛之人身边,不知不觉,他竟已走到林子的中心。
此时,乌云隐去,淡淡月色拢上这片湖面,水光潋滟,竟好似那传说中的仙境般。
南宫冶被眼前如画的景色迷了眼,在湖边仲怔许久才发现湖中定定站着个素白衣裳的姑娘。
那女子背对着他,他瞧不清楚她的容貌,然而却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南宫冶走近她,瞬时鼻翼间萦绕在一抹幽涟的香味儿里,淡淡幽香,似花香却道不出是何种花卉,不浓烈却让人足以牢记在心。
又是熟悉的味道儿。
南宫冶深吸一口气,却嗅不尽这里的芬芳,微微敛起玄青色的眸子,如画般的景,如梦般的人,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醉了。
女子似是发现了南宫冶这名不速之客,清涟的笛音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站在湖中,却久久不见其转过身来。
“姑娘——”南宫冶压低了嗓音询问着,生怕一大声惊扰了这里的清幽,“请问此乃何处?”
他只顾着寻音而来,竟没有顾着自己是从何路走来这里的。
“既来之则安之,又何必打听的这般清楚。”
声音清冷飘渺,竟不似人间女子所该有的,只是那如水的声音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南宫冶想得努力,可惜怎么也忆不起那抹熟悉,思虑间闻得那女子逐渐朝自己走近,他蓦地抬头,却迎上一阵强炙的光束,眼前的仙境顿时化为乌有。
“姑娘——”
南宫冶伸手挽留,却只撩到一把空气。
“王爷——”铃兰在南宫冶身边低声唤着,“该喝药汤了。”
“药汤?”南宫冶沉了沉眉,苍白的唇瓣向上一扬,“本王身强体健,何须喝那东西?”
他挥手打翻了铃兰手中的药汁,不料药汁倾斜着全数倒在了他上了药,缠了绷带的手上。
“奴婢该死!奴婢请冷侍卫替王爷重新包扎。”
铃兰跪倒在地,匆忙拾去瓷碗碎片,清理掉地上的汤药,跑到屋外唤来了看管着药汤火候的汍儿。
“必须重新上药了。”
汍儿粗粗看了眼一脸虚弱的南宫冶,真不知道王爷中了什么邪,无缘无故跑去淋雨,还将他的手弄得血淋淋的,他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倒是可怜了手下的人,为照顾他而忙成了一团。
“汍儿——”
如雪般苍白的唇瓣微微启口,似是想说什么,终因疲累不堪,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