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群人过来将风珉文围起,而后又是抬又是背的把他从篝火边架走了。
那独孤岑本是随着众人一起离去的,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折回身来,俏丽的脸上如今满是怒气,她盯着汍儿,而后——
纤纤玉手高高的扬起。
独孤岑的手对准了汍儿的脸就欲挥下去,不料却被汍儿轻易地接住了。
“你做什么?”
汍儿如水的双眸冷冷地瞥了眼独孤岑。
“你还问我做什么?珉文哥哥如今的模样是让谁给害的!”
独孤岑愤然地说着,另一只手紧跟着突袭过来。
“是他欺骗我在先。”
汍儿手腕轻舒,脚尖点地灵巧地飞去后头几步远。
清冷的口气不带一丝感情。
“欺骗?”独孤岑秀眉微挑忽然仰天笑着,然而那笑容之中蕴藏的竟是满腔苦楚,“若不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他何苦欺骗你?只是想留住所爱之人,难道这也错了?!我倒愿他能来欺骗我——”
独孤岑愤然离去,空留下怔在原地的汍儿。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然而,为何她此时的心会因独孤岑的一番话而觉得混乱了呢?
“莲儿讨厌你!”莲儿忽然从一边跑过来不断拿小手锤着她,莲儿的力气甚小,不至于让她觉得痛,然而,为何她的心好似被人微微扯痛了呢?
在心底一个很角落的位置,突兀地被人扯了一下。
莫非——
心中的那抹刺痛是因风珉文而起?
汍儿的睫毛轻颤了下。
不。
不会因为他。
“莲儿乖。”公孙嵘过来抱过莲儿,临走时还不忘瞧一眼汍儿,他摇着头,不曾对她有只言片语,然而他的动作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若不是谷主,我如今定杀了你这个妖女!”
此时说话的是一名身形彪焊的男子,听声音汍儿不难发现方才那三根银针便是由他掷出的。
众人带着风珉文离开了,湖边只剩下汍儿一人。
夜。
清凉。
湖面上的风卷着一袭花香缓缓的飘过来,萦绕着汍儿。
篝火依然肆意地燃着,期间还夹杂着几声枯木燃尽断裂的声音。
汍儿就那么站在湖边,任湖风吹乱了她的发。
……
“不识好歹!我并非想要管你,只是觉得碌碌一生却无所作为,即便死去了也觉得惘然,是何天大的事非要寻死溺活?这般地不珍惜生命,死后还有何脸面去面对苦心养你的双亲?”
“风某信得过姑娘。”
“她的事,我管定了。”
“姑娘不认得风某了?”
“若此刻站在你身前的是南宫冶,你也会这般地与他说话吗?”
“只是不能嫁给风某,做风某的妻子?”
“冒昧的打搅一下汍儿姑娘,风某是否有此荣幸能与姑娘你共舞一曲?”
……
汍儿好似中了邪一般,脑海中不断出现风珉文怒斥时的模样,淡定的模样,俏皮的模样,忧伤的模样,他的话不断在她的耳畔重复着。
当她对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之后,他回她的依然是声“抱歉”。
她的眸子轻颤着,因为篝火燃起的火焰,才让她的双眸看似不至于那般无神。
而后。
汍儿跑到石台边上,疯了似的找着方才被她丢弃的绛丝带。
那条——
染了他的血,代表着他生命的绛丝带。
风珉文,拜托你,不要死!
汍儿在石堆中仔细地翻找着,生怕那绛丝带藏在了什么沟沟缝缝之中,让自己忽略了。
蓦地。
内衫之中那块玉佩发出了微弱的亮光。
幽幽的,不怎么强烈的,汍儿如今只顾着急寻着绛丝带竟然没有发现那方玉佩的异常。
“禀安竣王,粮食已经派发完毕,不知我等何时启程上京?”
“再过几日。”
南宫冶将属下打发了下去,一人站于窗台边上发着愣。
为何一来到这边,他便觉得这里有很浓很浓的气息,那抹熟悉的气息,光是敛起双眸细细的闻着,他都能觉察出空气中飘来的是属于汍儿的香气。
汍儿,究竟是本王因你犯了相思病,还是你当真就在此处呢?
玄青色的双眸沉沉地盯着远方,眸中尽是一片苦楚。
他明明有那么强大的感觉能在此地遇见汍儿,为何如今的她还是下落全无呢?
汍儿是属于很容易引人注意的女子,即便化了男装,也会让人过目不忘的,那是她乔装了吗?为了不让他找到她,她宁可易容了吗?
腰间的琳琅玉又发出了一丝淡淡的光。
南宫冶将它拿起把玩在手心中。
此玉佩自那日沾了水之后便好似通灵了一般,时不时地发出幽幽的绿光。
未到江南之时,几日发光一次,越是接近江南,那玉佩发光的频率便越发的高了,如今一日之中便有好几次发出这种淡淡的幽光。
莫非这玉佩是想告诉他些什么事吗?
风之谷。
公孙嵘的寝屋。
“你个死老头,出招怎么那么狠毒啊,竟还在针上下毒?你不要了谷主的命不高兴是吧,你忘了当年若不是老谷主收容我们,我们今日哪能有这般安逸的生活,你不但不知感激,竟还对他唯一的子嗣下毒手,你太没良心了!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了你呀。”
这是一妇人的怒斥声。